隔日,蔣懷霽便被送了回來。
蔣母的一顆心,這回才算真正的落到了實處。
大概是早年喪夫的緣故,這回親兒子受傷,對她的打擊格外大。
蔣懷霽養傷期間,蔣母顧不得那些規矩啥的,每一日都是要守在親兒子旁邊的。
便是晚上睡覺,也要在蔣懷霽那屋裡打個地鋪。
至於花思蓉,因著懷孕,蔣母哪裡敢叫她來伺候蔣懷霽,直接攆去了她那屋。
如此一來,倒也相處得異常和諧。
三日後,蔣家小院卻突然來了訪客。
言嬤嬤聽了一耳朵,趕忙同花思蓉低語,“這傳話的,九成九是宮裡出來的。”
那傳話之人,說話的聲音與尋常男子相比,是有差異的,且麵白無須。
言嬤嬤再一想自家姑爺最近救人的壯舉,瞬間便在心裡頭下了結論。
傳話的公公說了,貴人約莫還有一刻鐘的時間下榻至蔣家,他們隻需平常心接待即可。
花思蓉聽出了話外音,便也順著貴人的意思,並沒有把貴人的真實身份告知蔣家母女。
她側身領著言嬤嬤進了正屋,正是蔣懷霽休養的屋子。她勞言嬤嬤去取那塊一直被壓在箱底的玉佩,戴在腰間正好壓一壓裙擺。
她自個兒則去了蔣懷霽的跟前兒,同他說起陛下要來看他的事。
花思蓉這頭剛把玉佩戴在身上,那頭貴人便進了院子。
伺候在一旁的王公公則根據陛下的意思,免了這一院子的人的禮。
皇帝今日打扮低調,瞧著就像個富家老太爺。
蔣母聽聞對方是兒子的忘年交,聽聞兒子受傷了,特意前來拜訪,她熱情得不得了。
皇帝今日表現得也十分和氣,甚至還同蔣母聊起了今早的菜價。
看他們說得挺投契的,花思蓉便乖順的攙著蔣懷霽立在一旁。
皇帝無意間瞥見了花思蓉的正臉,有一瞬間的愣怔。
不自覺便多打量了她幾分,大概是覺得自己的行為略有不妥,他又添了一句,“你們二位站在一處,瞧著倒真是郎才女貌,好一對璧人啊。”
蔣母毫不掩飾自己對兒媳婦的喜愛,跟著附和。
突然,皇帝指著花思蓉腰間的玉佩問道,“你這玉佩瞧著倒有些眼熟,可否解下來,朕……正好瞧瞧。”
花思蓉看了一眼蔣懷霽,這才規規矩矩的解下玉佩,交到王公公的手裡,再呈到了皇帝跟前兒。
王公公在拿到那玉佩的時候,便有些心驚。
皇帝接過那玉佩,則是翻來覆去看了好幾遍,他麵色不自覺地便掛起幾分凝重,“不知蔣家娘子這玉佩,從何而來?”
蔣懷霽早在皇帝對那玉佩另眼相看的時候,心中便隱隱有了些猜想,他忍不住當時便握緊了花思蓉的手。
這會兒聽了皇帝的問話,他更是沒忍住微微用了些力氣,花思蓉想,她的手腕兒大概是紅了。
不過她並沒有驚叫出聲,而是麵色如常的行禮,規規矩矩地回答皇帝的問題,“此玉佩乃夫君從前贈我的信物。”
皇帝聞言,瞳孔緊縮,“什麼?你是說這玉佩原是蔣護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