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不知是看到了讓他惱火的奏折,還是被薑玉徠的話給氣著了。他直接把手中的奏折甩在了薑玉徠的額頭上。
薑玉徠不敢呼痛,“陛下息怒。”
皇帝氣得又咳嗽了兩聲,“息怒?你讓朕如何息怒?”
薑玉徠繼續磕頭,“求陛下保重龍體。”
皇帝大口喘了兩下氣,又抿了一口熱茶,這才稍加緩和了些,“罷了,朕也管不了你們多久了。”
薑玉徠還要再說話,皇帝卻擺手製止了,“詔獄裡頭傳出來的那些東西,是你刻意為之?”
薑玉徠卻不敢居功,“陛下容稟。”
“當日那刺客死得太快,臣找不到更多有用的線索。正當臣猶豫之際,詔獄裡反倒出現了不少傳言。”
“於是微臣計上心頭,想著索性把水攪得更渾些。
原本臣是想等水攪渾之後,再等那幕後之人露出馬腳的,誰知如此輕易的竟叫陛下識破了臣的拙計。”
龍屁一拍,皇帝的臉上便開始泛光,他目露讚賞,“此計雖是拙計,但你本就不甚聰明。能有此急智,也算不錯。”
皇帝選薑玉徠擔任詔獄的指揮使,一是他確有能力,但更看加倚重的卻是他的忠心。
僅對皇帝一人的忠心!
皇帝又道“今日朕宣你來,便是要你再去查一查幾位皇子和那些大臣們,也好叫朕知曉,待朕歸天,他們誰能替朕守住這大好河山。”
薑玉徠微垂的腦袋,眸光深邃,“陛下放心,臣定當竭儘全力。”
皇帝輕輕頷首,狀似無意地添了一句,“蔣懷霽蔣護衛那裡,你也替朕查一查。”
薑玉徠鬥膽一問,“雖有傳言說蔣護衛與二殿下沆瀣一氣,但臣心中卻始終存疑。
蔣護衛能被調到陛下身邊當值,事關他的一切,臣都是查得再清楚不過的。”
“他與二皇子殿下私底下的那點兒牽扯,自然也在掌握之中。”何況當時蔣懷霽還主動告知了的,半點隱瞞也無,更加取得了他的信任。
雖說蔣懷霽是被放在了羽林衛,但薑玉徠其實是想把他當做自己的心腹來培養的。
基於這樣的信任,他難免要為蔣懷霽多說上兩句,“可如今,突然冒出傳言,點名挑破他們二人的關係。
依臣愚見,這其中定有隱情。”
薑玉徠就差沒直說,恐是其他皇子無意間發現了,這二人以前的主從關係,想趁此機會挑撥離間呢。
如此一來,蔣懷霽莫說是救駕之功了,不因此獲罪都是祖上積德。
皇帝卻忍不住皺起了眉頭,“你緣何如此信任那蔣懷霽?”
至於說蔣懷霽與薑玉徠私底下有勾連,皇帝卻是不願意信的。
最主要的原因便是,他已經老了,沒時間再去培養一位新的值得信賴的指揮使了。
而那蔣懷霽才在他身邊當值多久?
便能攀上他一心信賴的指揮使了?
若當真有這般能耐的話,皇帝該說不說,他都要忍不住高看這個蔣懷霽了。
薑玉徠似乎一點兒沒被皇帝的那絲猜忌影響,他依舊是陛下手中最公正嚴明的刀。
“不是臣偏信那蔣懷霽,而是臣認為他沒有這樣做的理由,原因有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