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頭去時很是興奮,回來的時候卻有些垂頭喪氣。
問畫心中一個咯噔,難不成先前那兩個小丫頭說的不過是假話?
一時間問畫也分不清該替懷裡的哥兒感到高興,不用離府。
還是該為自己惋惜,失去了這樣一個正大光明的離府機會。
“怎麼了?瞧著不太高興。”問畫和顏悅色的問著小丫頭。
小丫頭看了問畫一眼,又有兩分心虛的瞧了一眼她懷裡的孩子,兩手交握,搓了半天,才吞吞吐吐的說出話來。
“我的,我的,賣身契還在,還在主家手裡,恐不能陪著大哥兒去祖籍地了。”
問畫聞言,不自覺卸下一口氣來,她按捺住心中瑣碎的激動,循循善誘,“可是遇著了什麼事,這才改了主意?”
小丫頭的謊言被問畫戳破,登時便麵紅耳赤起來,說話的聲音略帶哭腔,其中還夾雜著一絲害怕。
“她們說賀家的祖籍地在南邊,特彆南不說,那個地方各樣條件都十分不好。隻有府裡犯了錯,又不好直接打殺的人,才會被遣回祖籍。”
問畫雖是在沈氏身邊伺候,但關於侯府祖籍地的事兒,還當真沒仔細打聽過。
概因賀家祖上跟著開國皇帝一起打天下,離開了那個不毛之地。
再之後又被封了侯爵,便在京城安了家,便是曆代老侯爺所葬之地,也是京城的風水寶地。
年年祭祀,哪裡還需得回所謂的祖籍。
因此,對於侯府祖籍地,府中幾乎沒聽主子們提起過。
如此想來,侯府這些年定然沒有花費過多心思和銀錢經營祖籍地。
她思索再三,看著小丫頭的眼神,閃了閃,“你且彆哭,你自己年紀都還小,便是你想隨著哥兒去南方,府裡的主子們也是不會放心的。”
“既如此,你不如趁著哥兒還在府裡,多瞧瞧他,以後他去了南邊,你再想見一麵就難了。”
小丫頭聽出了問畫的意思,沒有要強迫她跟著哥兒去南方,懸著的心頓時放下了一半。
她小心翼翼的觀察著問畫的神色,試探性的問道,“姑娘您莫不是想陪著哥兒去南方?”
不過是才看顧了大哥兒這個奶娃娃一陣子,怎的就感情這樣深厚了?
難不成是要做做樣子,也好引起府裡世子爺的看重?
問畫不知小丫頭心中所想,她看著懷中的孩子,輕輕點頭,“他在我懷裡睡得這樣安穩,叫他小小一個去那偏遠的南方,我如何狠得下心?”
“倒不如我求了世子爺和少夫人,準我陪他一回。”
小丫頭覺得有人願意接手這個燙手山芋的差事,那她便能在府裡安穩留下來了。
一個沒忍住,便將拂風臨死前說的關於問畫的那幾句話,說了出來。
“……要是拂風姑娘知道您如今這般照顧她生的哥兒,她恐會後悔自己s生前看走了眼,怪錯了人。”
問畫聽了過後,沉默了好半晌。
在小丫頭後悔自己不該多嘴,說不得問畫因此不待見拂風,便也不想幫襯著她的孩子的時候,問畫竟然笑了。
小丫頭被問畫的反常,嚇得都不敢動彈。
問畫略過小丫頭的小動作,越過侯府後宅層層院牆,抬眼望向外頭湛藍的天空,“你信她說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