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也是娶妻生子的年紀了，也不怕讓人瞧了笑話。”
蔣懷霽甕聲甕氣的聲音傳來，“這裡就我跟阿娘，除了阿娘會笑我，還有誰？”
蔣母拍了兩巴掌蔣懷霽的後背，但蔣懷霽卻明顯感覺到沒有以往的力道。
蔣母自己則半點兒沒有意識到，她笑嗬著道，“你如今可是天家的皇子呀，怎的能哭哩。”
“阿娘養出了個皇子來，內心裡不知有多驕傲，旁人家不知有多羨慕我，以後我走出去，那就是皇子的養母，誰不捧著奉承著的。”
蔣懷霽卻知，蔣母不過是故意這樣說，好寬慰他罷了。
在蔣母的心裡，她不想當什麼高貴的養母，她隻恨不得蔣懷霽就是她的親兒子。
可就是這個她一手養大的孩子，明明早就知道了自己的身世，卻一直在欺瞞她。
這才是她最傷心的。
可有愛才有怨。
蔣母哪裡舍得蔣懷霽自責於心，“阿娘還等著跟你去住皇子府呢，你可彆做出這樣一副樣子出來，當心陛下看了，不認你。”
蔣懷霽一邊以袖掩麵，一邊點頭，“他不認正好，我便一心一意隻當阿娘的兒子。”
左右那陳年舊事，已經被皇帝知曉了去，他也算得償所願。
蔣母何嘗不想如此，可她自己養大的孩子，是個什麼性子她最清楚，“休要胡說，皇家血脈，哪裡有流落在外的道理。”
他們家廟小，哪裡留得住這樣的大佛。
蔣母許是越想越傷心，便又忍不住咳了起來。
蔣懷霽額頭直跳，順手倒了一杯溫水，又伺候蔣母喝了一小口，“阿娘，明日我便請了太醫來給您瞧病吧。”
蔣母好好順了一口氣，這才緩緩搖頭，“喊什麼太醫！咱們巷子外頭那老大夫，醫術難不成差了？”
“有他替我看了，我安心得很。我這身子骨呀，就服他開的藥方子。”
“再說，你這才剛認回去，就大張旗鼓的替我請太醫？知道的，說你孝順。不知道的，萬一說你仗著新身份，猖狂呢？”
“霽哥兒呀，以前你就是二皇子府一個跑腿的，阿娘也不需要留個什麼好名聲的。”
“可今時不同往日啊，你現在身份貴重了，千萬要愛惜自己的羽毛呀，絕不可讓自己背上汙名。”
“否則，你看你那皇帝爹，還能不能繼續疼惜你一個流落在外的大兒子！
還有我的大寶小寶，你要是這般沒出息，他們跟著你能有什麼好日子過？”
蔣懷霽不想蔣母一口氣講這麼多話，操這麼多心，“阿娘，我聽你的。但老大夫開的藥，您得按時吃。”
蔣母點頭，“我兒認祖歸宗是大事，阿娘絕不會在這個節骨眼兒上拖後腿的，你且放心去辦自己的事便是。”
待蔣懷霽從蔣母房裡出來，花思蓉忍不住低聲詢問他，“夫君，你可知今日陛下為何沒有公布你的身份？”
蔣懷霽神色凝重，“今日朝堂上，有些混亂，處處都是針對你和我的。陛下恐怕是有所顧慮，這才沒有公布我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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