勤政殿裡。
皇帝靠在榻上,“沐清侯府的事,都查清楚了?”
薑玉徠回道“回陛下,都查清楚了。
原本前幾日有幾個證人一直不肯配合的,可昨日下午,他們卻突然翻供,說了實話。”
皇帝覷了他一眼,“他們不配合,你就沒有手段了?”
薑玉徠請罪道,“他們畢竟是證人,臣不敢亂用私刑。”
其實是他想為沐清侯府,或者說蔣懷霽一家子,多爭取些時日。
況且,這也是陛下的意思。
皇帝也不治薑玉徠的罪,有些恨鐵不成鋼的說道,“老大以為懷霽是老二一派的,唯恐他在南邊建功立業了,不惜買通沐清侯府的下人做局。
直接坐實了他們隱瞞不報的罪名,以此鏟除老二的左膀右臂。
當然,這事兒老二也不乾淨。
我道老二怎的今年如此關心南方水患一事?原來是早就從侯府得了消息,這才想來混功勞的。
如此便也罷了,他還順道在屯糧屯藥一事上,擺了他那侯府丈人一道。要不是兩府一起,動靜鬨得太大,旁人也不至於能抓住侯府的把柄。
哼!當真是侯府的好女婿。”
“當然,老三也沒閒著,雙胎的事,便是從他那裡漏出來的!”以為找一個看似八竿子打不著的人,他這雙火眼金睛就看不出來了?
薑玉徠小心的看了一眼皇帝,“如此說來,還是四殿下最懂陛下的心,不讓陛下操心。”
皇帝哂笑道,“你休要拿話來試探朕。”
薑玉徠,“不敢。”
皇帝也不在意,“敢不敢的,朕還不知道你!”
“老四要是個老實的,朕還擔心江山後繼無人?”
“他要是老實,就不會娶了這個還想娶那個。”
“他要是當真是個能耐的,便是他身上留的血,朕不喜極了。可為了江山社稷,朕也不是不能寬容些的。”
薑玉徠弓著身子,不說話,隻安靜聽著皇帝發牢騷。
皇帝大概是說累了,歇了一會兒,方問道,“讓那些證人再次開口的背後之人,可有查到是誰?”
薑玉徠鼻梁微皺,“微臣查到似乎與沐清侯府有關。”
皇帝眉頭皺得死死的,“又是沐清侯府?”
他本想對沐清侯府高抬貴手的,可如今皇帝卻猶豫了。
薑玉徠又補充道,“似乎與水姨娘有關。”
皇帝眉頭微舒,一臉疑惑,“一個姨娘?”
薑玉徠忍不住提醒皇帝,“水姨娘,原是姓冷。”
皇帝徹底沒了興致,“兒子們不爭氣,朕倒險些將她給忘了。”
“有冷氏出手,還有什麼查不清道不明的?”
“果然,朕的兒子們就沒有一個是乾淨的!”皇帝說的是四皇子,這個冷氏一族的好女婿、好外甥。
薑玉徠憋了半天,說了一句,“蔣大人瞧著倒是一身正氣。”
皇帝瞥了一眼薑玉徠,不鹹不淡的說了句,“朕的兒子們可沒有一個省心。”
薑玉徠錯愕的看了一眼皇帝,方才低下頭恭敬著不敢說話。
皇帝卻笑了出來,“你以為那場刺殺當真是針對朕的?”
薑玉徠又飛快的抬頭看了一眼皇帝。
皇帝繼續道,“剛開始的時候,朕還以為是番邦賊子想殺了朕,引起朝堂混亂。”
“可後來隨著雙胎的秘密,逐漸浮出水麵,又有懷霽在南邊屢屢遇刺,朕還有什麼猜不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