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芷痛苦中擺手,“不必了,這麼多年哀家早就習慣了,距離那最後一次治療也沒幾天了,挺挺就過去了。”
那人帶信來說過了,萬事俱備隻欠東風。
王嬤嬤歎了口氣,塞了一杯安神茶進太後手中。
“菲兒小姐真是太過分了,娘娘如此待她,她卻總是讓娘娘擔憂。”想到太後今日是因找不到上官菲才氣的發病,她真的有些意難平。
“不提她了,那丫頭心思一日比一日重,連哀家也不在她眼中了。”劉芷聲含疲憊,好似又蒼老了一些。
“好在老奴今日黃昏時得到消息,裴公子的婚事總算是解決了,等他正式向娘娘提親後,娘娘也算了了一樁心事了。”王嬤嬤剛剛才想起來這茬,趕緊說出來寬主子的心。
“她自己選的路,希望她不會後悔吧。”劉芷的神情並未有太大的波瀾,等她的身子痊愈後,她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做,至於那上官菲,送她出嫁後以後她也不會再多管了。
被人念叨的上官菲此刻正在八十裡外宛寧縣的一個山寨裡,她跟著班湧等人轉移後便一路到了這裡。
“你怎的帶著我跑到這裡來了,我一夜不歸,表姨母會擔心的!”她對著一旁正在用膳的班湧就是一通抱怨。
早知道會遇到這事兒,她才不在莊子裡多待。
班湧可沒她這般多愁善感,幾個時辰都光顧著跑了,他早餓的不行了。
“為保萬全,夫人還是等主子來了之後再做定奪的好。”班湧認為上官菲既然要嫁給他主子,自然該以夫君為尊。
“那裴風何時才來?”她邊說邊看向門外。
“應當要子時過後了,主子說他今日要去退親的。”班湧如實回答。
一聽退親二字,上官菲心中頓時大定,罷了,裴風已經為她做到這個份上了,她就算幾日不回宮也沒什麼,過後再跟表姨母解釋一番便是了。
與此同時,離此處不遠的宛西丹砂礦場裡,一日的勞作才將將結束。
礦工們一個個拖著疲憊的身子回工棚裡休息。
元徹已經提前跟工頭兒打好招呼,自今夜起,他的床鋪便在陳誌勇身邊。
他一路跟著陳氏兄弟進了一處工棚,他的床位正好靠邊。
看著大通鋪另一側的陳誌傑,元徹眯了眯眼。
他下午去上茅房時,收到了主子的飛鴿傳書,信中除了近日查到的重要線索外,最後還有劃了重點的五個字。
注意陳誌傑!
看來他不用問陳誌勇也能找到突破口了。
有了切入點後,疲憊不堪的元徹直接閉目養神了,一旁的陳誌勇有些驚訝這新來的居然也睡大通鋪,白日見工頭對他甚是照顧,還以為他能住的更好房舍呢。
不過,他人的事情他並不想多管多聽,很快便沒了動靜。
夜色逐漸深沉,工棚裡的鼾聲早已此起彼伏。
躺在另一端的陳誌傑皺著眉頭極力忍耐著這裡的噪音與汗臭。
再忍忍!就快了!他一次次跟自己說。
不知過了多久,隻有一條破布簾子的窗外夜色深濃,一個人影在昏暗中偷偷起身,躡手躡腳的走向門口。
不是陳誌傑又是何人!
元徹正想起身,誰知身旁陳誌勇先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