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母,姑母。”
“哎呦,康兒這臉怎麼曬的這麼紅?沒乘馬車嗎?”
武安侯夫人林致看著自家侄兒滿臉是汗,急忙掏出帕子給他擦拭,又吩咐侍女端來消暑茶給他。
“我是走著來的,母親說讓我多鍛煉一下。”林康說完連喝三碗茶水,看得武安侯夫人心酸不已。
“姑母,我今日在路上還救下一隻小貓兒呢,它在高牆上下不來,是我將他背下來的,這才來遲了。”林康剛放下茶盞便迫不及待的將自己救貓的善舉說了一遍。
“我們康兒就是心善,連隻貓兒也掛念著。”武安侯夫人聽完由衷誇讚道。
這話並非武安侯夫人哄他,而是這個侄兒確實赤誠良善,這些年勳哥兒一直還是木木呆呆的樣子,平日並沒有什麼孩童跟他玩耍,隻有這個侄兒閒時便來找他。
每次勳哥都是做自己的事,並不理會於他,可是康兒卻並不懊惱,自說自話陪在他身邊。
“嘿嘿嘿,姑母過獎了,勳哥兒呢?”林康有些羞赧的撓了撓頭。
“勳哥兒在他院子裡看書呢,你這衣裳都汗濕了,一會兒先去沐浴一番再去找他玩吧。”武安侯夫人看著侄兒汗濕的衣裳心疼道。
“我去勳哥兒院子裡洗,他那有我的衣裳。”
一聽表弟在看書,林康當即往茂春堂而去。表弟看書的時候最是好相處,他說什麼,表弟都隻靜靜聽著。若是他練武的時候去打擾他,那則正好相反,他說什麼表弟都不聽,還總攻擊他。
“唉,大嫂也真是,康兒不過胖了一點,還在長個子呢,以後肯定能瘦下來的,走這麼遠的路,瞧把孩子累的。”武安侯夫人見侄子走了,忍不住低聲叨念。
“想是被文淵伯府得了心疾的小孫子嚇到了,聽說那孩子到現在還沒醒來呢。”辛嬤嬤道。
“文淵伯府那孩子確實癡肥,我曾在賞花宴上見過一回,那時他不過八九歲吧,便有兩個康兒重了,走路都要人扶著。”
想到此武安侯夫人也不禁擔心起來,“告訴勳哥兒院子裡的人,不要給康兒上果子露了,還是給他喝點荷葉茶吧。”
茂春堂樹下,一個男孩正捧著本書看的認真。他不過八九歲的年紀,卻生得極為俊美,劍眉星目,鼻梁英挺,白皙的臉頰上還帶著些嬰兒肥,讓他清冷的麵容平添了幾分稚氣,看起來便多了絲人氣。
“表少爺好。”
院內小廝侍女見林康來了,都笑著行禮。
“勳哥兒。”林康衝著男孩喊道。
男孩卻並未回應,甚至連睫毛都未有所顫動,好似周圍的一切與他無關般,依舊專注在書上。
林康對他的反應早已習以為常,走到他身前,伸手扯過他手中書冊。
見他微微皺眉抬頭,臉上堆起笑容道“勳哥兒,表兄來看你了,你怎的又不理人。”
苗世勳神情木木看著眼前這綠衣少年,他身上傳來的汗水味中有一股熟悉的味道,他伸手去拿書的動作一頓,腦中閃過一些陌生情緒,讓他喉間發癢。
“胖……”
“啪嗒!”
林康聽見苗世勳開口說話,手中的書落在了地上。他有些震驚的看著他,又看了看周圍的小廝丫鬟,不確定的問道“表弟剛剛是開口說話了嗎?”
“奴婢聽到是大少爺說話了。”大丫鬟玉蘿激動道。
“奴才也聽到了。”小廝會昌也道。
“是吧,是吧。你們也聽到了是吧。”林康見不是自己的幻覺,一時心緒激蕩起來。
“勳哥兒,勳哥兒,你再說一次!”
見表弟把書撿起又看了起來,林康再次扯掉他的書,滿臉激動的看著他催促道。
“你剛剛說的什麼?再說一次。”見表弟又皺眉看著自己,林康並不理會,滿臉期待的望著他,嘴巴不自覺半張著。
等了半天,沒聽到回應,林康忍不住回頭問小廝道“勳哥兒剛剛說的是什麼來著?”
小廝看了看他,囁嚅著不知如何開口。
“胖……”
清冷的嗓音再次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