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又到年底,京城的熱鬨一時更盛。普通百姓忙著買布裁衣、購置年貨,大戶人家忙著疏通關係、互走年禮。
一個月前,經過大理寺的調查,皇子秋獵受傷案終於落下了帷幕,最終判定為東衛國細作所為。
當時,朝堂上因著這事吵成了一鍋粥。
“東衛不過一個彈丸小國,竟如此大膽,敢潛入我國射殺皇子,這是要與我國宣戰!既如此,吾等也不必再遵守和平條約,陛下,臣懇請即刻發兵討伐東衛!”
“張大人且息怒,現今雖已查明是東衛細作所為,但人犯已死,失了人證。若貿然出兵,恐有欺淩小國之嫌啊。”
“欺淩就欺淩!他們膽敢生出野心,那就需知道要付出的代價!人死了還有屍體,他們還敢狡辯不成!”
“張大人此言差矣,兩國邦交數十年,怎可輕言動刀兵?如今再有一月便到年關,想必東衛的使臣已在路上,總要給他們一個上辯的機會才是。”
“能行這等鬼祟之事,他們怎會承認,到時必會百般抵賴!你這老賊如此袒護東衛,定是與那東衛細作有勾結!”
“你!你這莽夫,怎敢如此血口噴人!陛下,臣為官數十載,兢兢業業,不敢有半刻懈怠,如今竟被如此汙蔑,還請陛下為臣做主啊~~”
看著下麵爭吵不休的眾大臣,興和帝微微皺眉看向底下一人。
接收到皇帝的目光,那人立刻走上前勸道“張大人,王大人,兩位大人且息怒。”
“依本官看,張大人所言不錯,東衛小國膽敢射殺皇子,這是赤裸裸的與我國宣戰,必須給予厲害瞧瞧。”
見王大人麵色不善,又不緊不慢道“但王大人所言也在理,不給小國上奏的機會終是不妥,何況目前還缺失人證。”
張大人冷哼道“曹尚書這左也行、右也行,老夫看你與那姓王的怕是一丘之貉!”
曹尚書並不惱,微笑道“張大人一心為國,我等皆看在眼裡,隻是兩國起兵之事自當慎之又慎。如今不過月餘使臣便要進京朝賀,聽完他們的陳訴再做決定也不遲。教訓要給,卻也要師出有名才是。”
“曹愛卿所言甚是。”
興和帝出言肯定,其餘人皆不再多言。
看著興和帝再次遞來的目光,曹尚書心中歎氣,硬著頭皮道“陛下,對東衛的處理可以等其使臣到了再議,但王孟成駐守營州,卻讓東衛的細作潛入京城傷了皇子,這是大大的失職,還請陛下從重處理!”
此言一出,立刻有不少人附議,興和帝麵上露出了些許為難之色。
當王皇後聽到兄長被罰奉撤職的消息,一時怒急攻心吐出一大口血來。
“娘娘!”
蘭心一邊焦急上前扶住皇後,一邊大聲吩咐道“快去傳太醫!”
“咳咳,他終究不曾顧惜多年夫妻情分,是本宮天真了,以為這苦肉計能消除些他的疑心,卻還是低估了一個皇帝的狠心。嗬嗬,我以為他查不到便能信了。
可查不到又怎樣,隻要他起疑了,便能捏造出個細作,將兄長牽扯進去。”
王皇後說著,推開蘭心幫她擦拭的手,坐直身子滿眼悲涼道“不對,錯了。甚至不需要疑心,本宮竟忘記了帝王的平衡之術,三皇子廢了,二皇子因傷被撤了職位,周姝梅依舊隻是嬪位,這後宮獨大的唯有本宮。
哈哈哈……妄本宮費儘心機,終究忘了自己已成秀林之木、出頭之鳥!周姝梅,哈哈哈,好!你給他製造了機會和理由啊!
皇後癲狂笑著,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