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福趁著二驢給馬兒提水的功夫,偷偷溜進了他們放包袱的房間。經過幾日的觀察,它已經搞清楚他們將迷藥放在了哪裡。
它一邊側耳聽著外麵的動靜,一邊貓爪靈活的探進包袱,從裡麵扒拉出一個紙包並幾塊香頭。
將紙包叼在嘴上,來福小心的將包袱恢複原狀。看著爪前的香頭,思考片刻後揮爪飛快的將其掃進了床底。
做好這一切,剛準備出去的來福,忽的聽到屋外漸近的腳步聲,知道現在跑出去肯定會被發現,它向外的爪子一收,身影一躥躲進了床底。
屋子裡並未點燈,如今天已經全黑下來,光線極暗,二驢走進來順手點燃了桌子上的燭台。
又從一邊的架子上扯了塊破布,隨便擦了擦桌上的灰塵。
做完這些,他走出房間,從車上拿了個火盆並一些木炭回來。
來福看著他的動作,想出去的動作一頓,眼睛轉了轉,在床底最裡麵的陰影裡輕輕趴好。
一個時辰後,外出的三狗子一手提著食盒一手抱著酒壇,哼著小調兒走進了院子。見二驢沒在院子裡,吆喝一聲踢開了中間的房門。
“明天就是除夕,城裡好些家酒肆都關門了,隻買到了一隻燒鵝和幾碟小菜,幸好還有酒,二驢哥,今晚咱總算能好好歇歇了。嘿嘿嘿,我與麗娘說好了,明天一早她就來看貨。嘖嘖,本來說這就來的,可巧她那來了貴客,脫不開身。”
二驢打開食盒將裡麵的東西擺在桌上,瞥了興奮的三狗子一眼哼道“貨未脫手還是少喝些。”
“嘿嘿,知道知道,這不就隻買了一壇黃酒嘛!你去將酒溫上,我去給那幾個丫頭拿點吃的,讓她們養養精神,明天興許還能多賣點兒。”
三狗子說著,從包袱裡掏出幾個烤餅,想了想又將烤餅摞在一起,放在了桌上的一碟小菜上,端起碟子拿著鑰匙朝外麵走去。
看著三狗子出去,二驢打開酒壇聞了聞,發現確實隻是黃酒,滿意的點點頭。他拿著酒壇看了看燒的正旺的炭盆,搖了搖頭放下酒壇,轉身出去打算還是找個小爐子燒點熱水溫一溫妥當。
來福瞅準這千載難逢的好機會,叼著紙包“嗖”的一下從床底爬了出來。小心的向外張望一眼,它不敢耽擱,迅速跳上桌子,放下紙包後打開,將一隻爪子探進酒壇中沾濕,然後按在紙包中的藥粉上,再將粘著藥粉的爪子重新伸進酒壇中攪了攪。
做完這些,它將紙包扒拉到地上,用身子擦乾桌子上的水漬,查看一遍沒有異樣後這才跳下桌子。
這一套動作行雲流水,絲毫不比下藥專業戶麻黃差多少。
將濕了的紙包重新掃到床底下,來福叼起香頭走到地上的火盆旁,一顆一顆小心翼翼的放在了火盆邊緣的木炭上。
看著香頭還要等一會兒才能燒到,來福放心的溜出了房間。沿著屋下,避著正在廚房燒水的二驢,熟練的爬上了屋頂。
聽著身下房間裡傳來女孩們的哭泣聲,來福細細辨彆著其中是否有寶珠的聲音。
“大叔,你說給我們找一個吃飽穿暖的地方,就是把我們賣了嗎?”
“哈哈哈哈,既然你知道了,那就好好吃飯,明天花樓的媽媽來了好好表現,興許以後就是頭牌!哈哈哈……”
“你、你這是騙人!”
“呦呦呦,瞧這說的,我們乾的就是騙人的買賣,哈哈哈……”
“嗚嗚嗚嗚,我要回家,我不要去花樓~~”
“這可由不得你,實話告訴你們,若是肯乖乖的,就賣你們去能吃飽穿暖的地方,以後做了頭牌一樣能被金尊玉貴的養著。可要是不聽話……哼,那下等的窯子更想要你們這等女娃子!”
……
來福聽著寶珠的哭聲,爪子緊緊扣著瓦片,幾次站起又趴下。
好在沒一會兒,身下房門就打開了,三狗子走了出來,轉身上了鎖後,踢踢踏踏的走回房間。
二驢這時也燒好了水,兩人將酒溫上,就著昏黃的燭光吃喝起來。
忙了幾日,如今到了自己的地盤,自然比平日放鬆許多。三狗子邊吃邊興奮的與二驢說著手中的財物賣到哪家當鋪最劃算。
“宋老九家這酒真是越來越夠味兒了,今日才喝了不到一壇,我怎麼感覺就上頭了呢,草!定是趕路累的。”
二驢聞言點點頭,他也覺著今天醉的快,想著連續幾日頂風冒雪的趕路,如今正困乏的很,於是囑咐道“這會兒估計她們也出完恭了,你去將迷香點了,彆晚上鬨騰。”
三狗子答應一聲,晃悠著站起身,可剛要邁步就摔倒在地上,人事不知了。
二驢看著他的糗樣,用腳踢了踢他,見他絲毫未動,笑了笑站起身,剛想去包袱裡拿迷藥,誰知一陣暈眩忽然猛烈襲來。他眼神一冷,想要用手撐著桌子穩住身形,可手還未伸出,就一頭栽在了三狗子身上。
來福聽著屋子裡的動靜,見好一會兒沒傳來二人的說話聲,小心挪到門外,將耳朵貼在門上細聽。
細細的呼嚕聲傳來,來福用爪子輕輕將門推開一道縫隙向內瞧,見二人倒在地上,這才又將門開大一些屏住呼吸鑽了進去。
它悄無聲息的走到二人身邊,觀察片刻,見他們果然被藥倒了,迅速跑到門口換了口氣又回來,從三狗子身上拽下鑰匙拖出門外後,再次將門合上。
順利拿到鑰匙的來福剛大大鬆了一口氣,在看到高高的門鎖時,又犯了難。
鎖頭的在的位置對於一隻貓來說有點高,它爬上去容易,可爬上去再開鎖就很難。
所幸這門上有些框格,能給它稍微借點力。
來福用嘴叼著鑰匙,一躍便輕鬆扒在了門鎖上,可四爪都在用力保持身形,根本沒有多餘的爪子開鎖。
嘴上叼的鑰匙碰在鎖頭上發出“啪啪”的響聲,在這寂靜的夜裡顯得尤為清晰。
屋子裡的三個女孩子聽到響聲,以為又是那兩個人來了,嚇得抱在一起縮成一團。隻寶珠盯著隻有一絲的門縫,眼中露出些許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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