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像後麵是一間小室,地上鋪著草席。一個小女孩兒正躺在草席上,雙目緊閉,確實是一直處於昏迷的狀態。
“我姐姐叫祝玉,她得了一種奇怪的病。雖然以前一直有在吃藥,但我現在已經沒藥了,導致她每天隻能醒來一兩個時辰。”千冬有些垂頭喪氣地道,“之前找的大夫說,隻有太醫才能治好我姐姐,所以我一定要找到太醫。”
聽到隻有太醫才能救這女孩兒,張揚也不禁有些頭大。
“太醫可不是誰想見就能見的,那可是給皇老爺們治病的、全天下最尊貴的大夫……唉,我們會儘力幫你的。”張揚見千冬一副可憐兮兮的表情,歎了一口氣,道“這樣吧,我們帶著你姐姐,一起到我們住的地方去。我們那兒雖然條件也不怎麼樣,但還是比這個破廟要好一些的。以後隻要有我們一口吃的,就餓不著你們,如何?”
“那……那謝謝你們了。”千冬麵對這個之前欺負自己,現在卻來幫助自己的大男孩兒,顯得還有一些不知道如何麵對。
“好了,不用客氣,小不點。”張揚是個自來熟,上前拍了拍千冬的肩膀“等你姐姐醒了,我們就進城去。”
過了一個時辰,祝玉醒了過來。聽到千冬跟她講,要去隨著這群男孩兒賺錢時,她雖然有所懷疑,但深思熟慮後倒也沒有阻止。她知道,現在的自己隻是一個累贅。哪怕這群男孩真的騙了他們,他們的處境也不會比現在差多少。
接下來,兩人便跟隨著張揚和他的兄弟們一起進入了城中,很快便來到了那所庭院裡。裡麵正傳來悠悠的二胡聲,以及老頭古怪的唱腔。
“世人都道長安好,酒池肉林忘不了。金銀遍地歌舞妙,百姓苦難不見少……”
“師傅,我們回來了。”張揚推開院門,毫不留情地打斷了張叔,接著便帶著千冬和祝玉姐弟走進了屋中,介紹道“這是祝千冬,這是祝玉。”
“看來你就是張揚那小子說的小孩兒。”張叔先看向略顯拘謹的千冬,又看了看他身旁落落大方的祝玉。
“這是他姐姐。”張揚在旁邊道“這位姐姐似乎得了病,每天隻能醒來不到兩個時辰,據說隻有太醫能治,所以他們才來到了長安。”
“這是什麼病?”張叔有些奇怪地道“我曾經走南闖北,在江湖上也算是見多識廣,為何從來沒聽說過這種病?”
祝玉平靜地答道“我們父母曾經為我找過不少大夫,但他們都無法醫治,其中一位大夫說,隻有當朝太醫才見過這種病。”
“原來如此。”張叔輕撫胡須,問道“那你們的父母呢?”
千冬緊緊地抿著嘴。祝玉摸了摸他的頭“我們在來長安求醫的路途上遭到了刺殺。父母……和其他家人都未能逃脫。”
“抱歉。”張叔聽到她沉重的語氣,知道自己讓他們想起了傷心事兒,抱歉之餘又為這個小女孩成熟的心智感到佩服,便道“既然來到了長安,那過往的事情就彆去想了。你們往後就在我這院子裡住下,千冬以後就為我做事兒。雖然咱身家也不算豐厚,但是養活你們兩個孩子還是沒什麼問題的。”
“是。”祝玉點了點頭,拉著千冬就想跪拜,卻被張叔一下扶住。
“他們幾個都是我從小養到大的孩子,視我為父親。你們不是如此,隻是在我手下當差,我們是雇傭關係,因此不必有心理負擔,我也並不是你們的師傅,明白了嗎?”
“明白了。”千冬還有一些猶豫,祝玉就已經答應了下來。
“如此甚好。”張叔滿意地點了點頭。
就這樣,祝家姐弟就在這這所破舊的小庭院中安置了下來,睡的也終於不再是草席,而是床鋪。雖然條件依舊不算好,但已經比之前幸福的太多太多。
第二天一早,張叔便將張揚、千冬和其他幾個兄弟都叫到了庭院中,道“今日我受貴客之托,要交給你們一份差事,不僅輕鬆,而且還很有可能會成為你們的重要關係網,但這份差事隻有兩個名額,你們也需要競爭。等會隨我到了地方,一定要注意言行舉止,明白嗎?”
“嗯!”
幾個孩子點了點頭,便跟著張叔走出了破舊的小庭院。
不久後,眾人便穿過熙攘的人群,來到了城東一座五層高的大酒樓前。
“居然是月滿樓!”張揚驚訝地道。
“沒錯,正所謂‘城北鳴神鐘,城東月滿樓’。這可是整座長安最高、最大的酒樓。”張叔道,“你們幾個小子,等會兒進去後給我安靜點。”
幾個男孩兒平日走遍了長安的犄角旮旯,對這座酒樓當然不陌生,但此地平時不允許乞丐進入,所以他們從未進入到這棟酒樓中,此刻聽聞要進去,難免興奮。
張叔看到千冬頗為冷靜,讚歎地道“瞧瞧,千冬比你們小了三四歲,看上去比你們冷靜多了。都給我注意點兒。”說著便領著這群孩子走了進去。
門口的夥計見到一個穿得破破爛爛的大叔領著幾個同樣破爛的小乞丐走進來,立時便想上去將他們趕走。掌櫃卻早已從後堂急匆匆地跑出來,把這夥計推到一旁,笑嘻嘻地上前道“喲,這不是張爺嗎?要點兒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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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蓮湯。”張叔找了張桌子坐下,隨意地道。
“好嘞。”掌櫃聽到後便退了下去,不多時便去而複返,抬手對著張叔做了個請的手勢道“張爺,我們管事大人有請。”
“好。”張叔點了點頭,領著幾個小乞丐,隨著掌櫃的往酒樓的後方走去。酒樓的後麵正停著一輛馬車。這馬車乍看起來雖然不如過去千冬在祝府坐過的馬車豪華,但細看之下,這馬竟用的是黑色的純血寶馬,車身更是用香木打造,論價值能抵過十輛祝府的馬車,真正是低調而奢華。
幾個孩子隨著張叔上了車。在車夫的吆喝聲中,馬車緩緩地前行,不多時便停在了一座看上去頗為莊嚴的府邸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