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我碰到熊荒的時候也發現他似乎在找些什麼東西,或者說是什麼人,而且跟“血氣”有很大的關係。
現在再和化羽講的一結合,那應該就是沒跑了。
那這樣,以後在破東城,趙慍就不能再用【血·祭】了。那破東城的實際戰力也會因此掉一大截。夏家那邊還不知道怎麼個事,不過就憑夏周對我的“喜愛”程度,估計要不了多久就會把我開除“夏籍”,到時候不僅妖族,就連人族這邊估計都會給我上壓力。
那我等趙慍傷養好了就還得去帶她練練級,還有婇霞和白珂也要指導指導,免得那天真有什麼不測發生。
唉,麻煩啊。
現在事情都講開了,我也可以把化羽扶起來了。
“快起來吧,長輩跪小輩會讓我這個小輩折壽的。”
化羽最後一抱拳,而後才緩緩站起。
他仍是像先前那般無怨無怒,好似這一跪在他七十多年不卑不亢的歲月中算不得分毫的恥辱。
化羽在我眼中一直都是這樣的,智慧,慈祥,不固執。
和許多他這個年紀的老人不一樣,人老了是會變固執,變幼稚的。民間講的老人“倔”和“老小孩”就是這個意思。
他們的思想和思維在前數十年的時間沉積了下來,並且固化了,就像是一堆泥巴越堆越多最後風乾變成土塊了,所以他們才固執。
至於幼稚,是因為這個時候的他們基本沒有什麼要做要管的事了,隻要每天認認真真地過日子,處理好自己的那些事就可以。人有喜歡更進一步的,但沒有喜歡緊張的,想的事情少了,勾心鬥角少了,人自然也就幼稚下來了。
但眼前這個男人並不是。
我看得出,他至今為止所做的所有事,隻要他搭得上邊的,都在幫破東城。
或者說是在幫我。
我剛上任的時候,若沒有他的幫扶,白珂和婇霞或許不會那麼忠於我。
之後他安住在民間的時候,其實也給我提過不少的改革建議。
而先前妖族準備攻打破東城的時候,他也告訴了趙慍不要用【血·祭】為的是保全破東城。
而他現在竟跪在我的麵前……
應該不隻是做給我一個人看的。
“你做的這些保下了破東城,應該賞的,不過我現在著急回房間,咱明天再說。”
我剛想衝回房間把今晚上最後的事情做完,誰料化羽搖了搖頭,又拱了拱手講
“我已年過七旬,身居破東城中也可謂衣食無憂。現在城中收入並不理想,不必再有不必要的額外開銷,如果城主大人想要賞,還希望能夠賞我一個問題。”
抓著門把手的我有些著急。
“問就行。”
化羽長歎一聲,往日的種種在腦中浮現。
“何為劍心?”
“拔劍的理由。”
化羽站在那裡,蒼老的麵容上第一次有了些許迷茫。
恰似他當年那樣。
儘管如此,他還是向我拱了拱手。
“謝先生。”
我同樣拱了拱手,而後趕忙回了房間。
化羽在我的房門前佇立了一會,而後看向天花板,最後輕歎一聲,向著城主府外走去。
此時,另一陣腳步聲在他身後傳來。
“白珂,你為何要來。”
“我擔心,城主大人若是問罪於師父……”
“即便是我死了,你也不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