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潮濕陰冷,難聞的木材腐爛氣息彌漫在空氣裡,被柑橘香水的清香堪堪掩住,白淩君拉緊蓋在身上的大衣,想把自己儘量包裹在裡麵,寒氣卻無孔不入,直勾勾侵入衣領,引得她止不住顫抖,要不是身上的衣服,她真懷疑自己是不是被關進了某間停屍房。
白淩君忍住腦袋炸裂般的疼痛,伸手摸到口袋裡的刀,睜開眼睛。
麵前是一個並不寬敞的小木屋,不遠處有一張矮桌,兩個灰撲撲的坐墊,桌旁的牆上鑿一個洞,裡麵擺了菩薩像,此刻天暗了,隻有菩薩周圍的小燈發出幽幽的光,冷白色的光照在陶瓷菩薩臉上,異常瘮人。
白淩君伸手探上額頭,才發覺自己發燒了,大概因為風雪加重了感冒。
這個時候發燒可真是會挑時機,她苦笑,坐起身,在水霧朦朧的窗戶上擦出一小塊,想看看外麵的情況,湊上去時,孔洞裡卻驟然多出一雙眼睛與她對視。
即便她有所準備,也還是被嚇到了,下一秒,房門開了,燈泡被拉亮,高挑的身影投射到地麵上,籠下一片陰影。
“醒了?”
莫渝秋抱一塊厚毯子,走過來換掉她身上蓋的衣服“寺廟裡條件不好,這裡離酒店又太遠了。”
白淩君打斷她的話“等等,外麵,外麵有個人,我看到一雙眼睛。”
她大腦混沌,語無倫次,急促之下還想自己起身去看,莫渝秋輕輕把她按回床上“當然有人,這可是寺廟。”
莫渝秋說著握住她的手安撫,眼神卻飄向窗戶,神情肅然。白淩君順視線看去,隻見窗戶不知道什麼時候被打開了,窗戶上探出一個腦袋,隻露出眼睛以上的部分,正往裡麵看。
窗戶是上下兩層,下層的打不開,那人正站在窗框上,身高不足兩層玻璃高,貌似是個小孩。
“你該回去了。”
莫渝秋冷下臉來也挺嚇人,那小孩瞪了她一眼,還是沒敢多待,跳下去跑走了。
“那是誰?”白淩君問。
莫渝秋一邊起身關窗鎖門一邊答“寺廟領養的棄嬰。”說完壞心眼的反問“你知道他叫什麼嗎?”
“什麼?”
“趙瑞。”
“……”
“!???”
白淩君隻覺得大腦混沌,一團亂麻,更痛了。她煩躁的揉揉眉心“趙瑞…是死掉那個嗎?”
“不能確定,我隻見過他一麵。”
麵前遞來一杯溫水和兩粒退燒藥,她聽話接下,吃過藥,迷迷糊糊又困起來。
“我是不是睡了很久,他們還說了什麼?”
女孩扶著腦袋,意識已經渙散了卻還堅持問,莫渝秋於心不忍,關上燈,攬住她躺下“有效情報不多,明天告訴你,先睡吧,今晚我守夜。”
話是這麼說,衣服被緊緊攥著,根本起不來,隻能被迫躺在床上。許久,莫渝秋聽到懷裡人說“誤工費從工資裡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