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笑話說著說著就成了真，林妍把家裡的產業交給妹妹，自己選擇當莫渝秋的大將軍，原本也應該熠熠生輝的她，卻站在了莫渝秋的光影下，一站就是十多年。
她喜歡這份工作，也從不嫉妒，莫渝秋能力強，就該這樣發光，林妍與有榮焉。
但是，她看著眼前這個，冷漠不近人情，把人當成商品，高高在上高人一等的人……
什麼時候，莫渝秋變成了這個樣子，而她一點都未曾察覺。
“對，對，人有保質期。”林妍紅著眼睛，淚水不受控製的溢出，儘力說著她以為最惡毒的話語“你這種人，根本不配彆人真心待你。”
她看都沒看，在通知書上簽了字，下筆重到要穿透紙背。
簽完，她用袖子擦乾眼淚，摔門而去。
晚上刁灩下班，家裡沒開燈，也沒開空調，但她莫名覺得有點冷。
打開燈後被縮到沙發一角的林妍給嚇了一跳。
林妍哭喪著臉，眼角紅紅的，襯衫也沒脫，皺巴巴的，頭發淩亂，看上去好狼狽好狼狽，刁灩心疼死了，放下包就走上前，蹲在林妍麵前握住她露在外麵的手“怎麼了？”
她知道林妍，私底下大小姐脾氣，在外卻一直很豁達成熟，她親眼見過林妍被股東刁難後，侃侃而談解決問題，事後也是一副無所謂的模樣。
她就是在那些很多個瞬間，發現林妍對自己的吸引力的。
能讓林妍變成這副樣子，那一定是很嚴重很嚴重的事了。
果然，林妍扔開枕頭，從沙發上下來，跌到她懷裡，邊哭邊大聲嚎叫“她說我……我保質期到了啊嗚嗚嗚哇哇哇哇！我被辭退了啊啊啊啊啊嗚嗚嗚嗚嗚嗚！！！！！”
斷斷續續的，刁灩聽了很久才聽懂，她輕撫林妍的背給她順氣，輕聲梳理“你去問莫總關於白淩君的事，莫總說她當上ceo，身邊要大換人，把你辭退了，是嗎？”
“對啊”林妍哭累了，小聲嚎。
刁灩先是有點後悔，道歉說“對不起啊，我是不是不該告訴你那些，白淩君的事，原本跟你沒關係，現在反而最影響到你了。”
林妍突然停下嗚咽。
刁灩奇怪，正要扭頭看看肩膀上的腦袋，後脖子突然被重重的拍了一下。
“嘶——”她吃痛的呲一聲，沒搞懂林妍的用意，疑惑的看過去，嘴巴恰好湊在林妍耳邊“怎麼啦？”
林妍耳朵一紅，怒了，一口咬在她肩膀上，不過沒怎麼用力，刁灩依然不明所以，不過出聲提醒“衣服上有灰塵，記得刷牙，實在想咬的話……我可以額……脫了衣服給你咬。”
她沒彆的意思，林妍卻想到彆處了，氣氛突然變得沒那麼傷感。
林妍癟著嘴巴，擦擦眼淚，從懷裡抬起頭來看刁灩“我沒工作了，你賺大錢養我。”
刁灩眨巴眨巴眼睛，笑的溫柔又無辜“可我隻是一個小財務。”說完還小聲加一句“莫榮的。”
林妍又叫起來，吵著讓她換工作，私底下的林妍就是這樣，吵吵鬨鬨的，大小姐模樣，刁灩好脾氣的哄著，等她吵累了，靠在刁灩肩頭喃喃“你說人怎麼說變就變啊，她以前不是這樣的，她捐過好多好多錢，資助困難的保潔阿姨，資助農村女孩讀書，還收留小區門口的流浪貓給它治病……”
說著說著喉嚨又酸澀“怎麼就變成這樣了呢，她說走到頂峰，更應該知道普通人的不易，結果她現在說，人有保質期？”
刁灩不知道該說什麼，她也覺得莫渝秋變成這樣很奇怪，也有考慮過會不會是受副本影響，不過後來否定了，莫渝秋這種級彆的玩家，不會被鬼怪影響人格。
可能就是，世事變遷吧，人到高處，被雲層遮住了眼。
接下來幾天，林妍情緒一直不高，待在家裡，刁灩辭掉工作陪她，兩人空閒下來，準備休息一段時間。
林妍原本還抱著希望，等莫渝秋微信，想著說不定這家夥當時被奪舍了。沒想到微信沒等來，等來的是她的職位被頂上的消息。
還是原來的同事告訴她的，新上任的叫周通，聽說以前跟著莫東臨。
林妍更崩潰了，淚巴巴鑽刁灩懷裡又哭一場，眼淚鼻涕抹她一身，她也不嫌棄，輕輕抱著，也為她而難受。
對方是林妍至交，她不好說什麼，但心裡還是對莫渝秋有了些意見。
又過去兩個月，這期間，兩人在臨江市各處轉悠，一邊打聽白淩君的去向。林妍對白淩君還挺上心的，莫渝秋整那出，她更同情白淩君了，一直都在幫忙找。
有時候會叫上肖瀟，林妍經刁灩介紹，也逐漸跟這位局長熟識，她坐在副駕駛，聽他講那套，對白淩君暗戀已久的故事，聽的直皺眉“那小白消失那十年，肖局長從來沒找過啊。”
“當然找過啊，但是……”他想說自己連副本都忙不過來，每次都差點死了，怎麼敢到處找，想到林妍的身份，又改口“工作太忙了，我一個沒背景的，混到局長，多不容易啊。”
林妍不屑的“咦”一聲，感慨“我們白白真坎坷，遇倆白眼狼。”
刁灩沒忍住笑了，又聽林妍擔心“你們說她不會想不開吧，她不是有抑鬱症嗎。”
肖瀟“啊？什麼時候患上的，我咋不知道。”
“你能知道什麼。”刁灩笑罵一句，後視鏡上眼神暗示，一邊安慰林妍說“不會，放心吧，她以前那麼難，也沒想過死。”
其實在她的印象裡，白淩君很像流浪貓，求生欲極強，絕大多數時候伸著尖利的爪子，但凡有一點動靜都會露出尖牙，無差彆攻擊，隻有很小很小一部分時間，她絕對信任眼前人的時候，才會卸下所有防備，渴望被人摸摸頭。
刁灩覺得，她現在應該躲在某個陰影處，隻要看到來人，就回饋以刀刃。
這對她其實很不好，怨氣纏身，容易被針對。
刁灩想找到她，起碼讓她知道，她還有朋友，真心待她的朋友，所以，不要難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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