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十二點鐘,一人進入衛生間,不要開燈,在鏡子與你之間點一支蠟燭,閉上眼睛,在心裡調戲血腥瑪麗,他就會出來,把你拉進鏡子裡。
如果不在副本,這就純心理作用,嚇唬人的,狹小逼仄的空間,加上陰暗死寂的環境,自己就能嚇死自己了。
微亮的燭火在鏡子與身體間搖動,不知道哪裡來的風,火苗擺的很厲害,像下一秒就要滅似的,白淩君用手小心的護住,無奈說了句“彆動了。”
四周寂靜一瞬,那一秒靜的能聽到門口兩人緊張的呼吸聲,然後燭火滅了。
白淩君歎了口氣,捏著打火機的手垂在洗手台上,抬頭,望著鏡子裡的自己,和身後一張慘白的臉。
已經不會害怕了,隻覺得疲憊與麻木。
慘白的臉移到自己身後,冰涼的氣息噴灑在脖子上,白淩君看了它一眼,打開水龍頭洗手。
鬼“?”
“不做遊戲,你能殺了我嗎?”
鬼伸出尖利的爪子,刺在脖子上,滲出幾滴血。
跟嘮家常似的,白淩君洗好手,抬起頭,湊近點鏡子,看到自己下巴長了顆痘痘,“嘖”了一聲。
鬼被無視,有點生氣了,指甲往脖子裡刺,更多血流下來,滴在雪白的內襯裡,在她肩膀上開了一朵彼岸花。
“回去吧,等做完遊戲,你再來殺我。”
燭火又一次引燃,亮起的同時,痛感消失,鬼回到鏡子裡。
白淩君突然想,鬼是真實存在的,還是代碼呢,如果是代碼,它們的運行機製是什麼呢?
這個世界有三個物種,玩家,鬼怪,npc。
常理來說,玩家與鬼怪對立,npc中立。
但這個常理,是誰規定的?
白淩君抿抿唇,稍作猶豫,又一把水把蠟燭澆滅了。
這次鬼是真的生氣了,跟耍它似的,太沒麵子了,廁所的溫度瞬間降到零下十幾度,慘白的臉映在鏡子裡,不止一張。
在指甲刺進動脈血管前,白淩君抽一張符甩到背後。
能馴服boss,隻能馴服一隻,隻能用一次,很珍貴,全服最罕見的道具,黑市一符難求。她這一張,是曾經從莫渝秋手裡順的,也是唯一沒還的東西。
也是很衝動了,不過白淩君突然想賭一把,因為剛才從耳機裡聽到點東西。
鬼看了看符,覺得無趣,深深的歎了口氣,開口說話了,聲音像帶了變聲器,很難聽“除我之外還有六個,你馴服我也沒用。”
符在手裡燃燒殆儘,殘餘的火焰灼的掌心有點痛,白淩君撚起燒過的灰撒在地麵上,再次轉身洗手。
“我說話你聽沒聽啊,你不會是傻子吧,這是副本,副本!要死人的!”
“你怎麼死的。”
鬼以為聽錯了,怔愣住“什麼?”
“你怎麼死的。”
白淩君轉過身來,反手撐在洗手台上,又問一遍,眼神平靜的像沒有波瀾的湖泊。
鬼有些惆悵,又覺得她這樣還挺酷的,但是有點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