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河在腳下發出嗚咽般的回響，龍傲天將掌心按在潮濕的岩壁上，指縫間滲出的冰水讓他清醒三分。
沐妃雪攥著他衣角的手微微發抖，周芷若腰間長劍與青銅燈台相撞的聲響在甬道裡格外清脆——這丫頭分明也怕得厲害，偏要裝作鎮定的模樣。
"是北鬥七宿的方位。"龍傲天突然開口，聲音在石壁上撞出層層回音。
他彎腰撚起一撮青灰色苔蘚，借著洞頂裂隙漏下的天光，地麵凹陷的溝壑正泛著幽藍磷光，"沐姑娘，勞煩用羅盤測天權位。"
沐妃雪慌忙從錦囊取出鎏金羅盤，淡金色指針卻像被無形之手撥動般瘋狂旋轉。
龍傲天瞳孔驟縮，前世在三星堆博物館見過的青銅卦盤突然浮現在腦海——那些用隕鐵澆築的二十八宿圖，與此刻地上紋路竟有七分相似。
"趴下！"
他暴喝聲炸響的瞬間，三支淬毒弩箭擦著周芷若雲鬢射入石壁。
少女跌進他懷裡時，龍傲天分明看見她耳後紅痣在幽光下顫動如血珠。
西北角的鐘乳石突然裂開蛛網紋，某種類似巨蟒蛻皮的窸窣聲貼著地縫蔓延。
"是連環翻板。"龍傲天反手抽出沐妃雪發間銀簪，對著東南角水潭甩出一道寒芒。
簪尾刺入潭中浮木的刹那，十八根青銅鎖鏈從穹頂轟然垂落，將原本要塌陷的七星磚牢牢鎖死。
水麵倒影裡，周芷若瞪大的杏眼中映出他嘴角微揚的弧度。
金花婆婆的拐杖就是在這時破空而來的。
龍傲天後仰躲過淬毒杖頭的瞬間，鼻尖嗅到一絲腐壞的檀香味。
這老妖婆竟將五毒散抹在兵器上！
他旋身踢起塊碎石擊向水潭，借著反震力抱著二女滾入生門。
青銅鎖鏈擦著後背掠過時，他瞥見金花婆婆臉上蜈蚣狀的疤痕在磷火中猙獰扭動。
"小郎君倒是憐香惜玉。"沙啞笑聲裹著腥風撲麵，龍傲天後頸汗毛倒豎——這聲音分明來自三個不同方位！
他猛推沐妃雪撞向周芷若，兩人相擁跌進卦象凹陷的坎位，而他自己卻被杖風逼得連退七步，靴底在青磚上擦出火星。
太極兩儀陣的機關樞鈕就在此刻啟動。
龍傲天後腳跟撞上震位凸起的石筍時，整座山洞突然響起編鐘般的轟鳴。
他強忍右腿劇痛，指尖劃過腰間玉帶扣——這是昨夜從縹緲峰靈鷲宮順來的隕鐵暗器。
七枚柳葉鏢撕裂黑暗的刹那，金花婆婆的紫檀拐杖正敲在離火位的青銅獸首上。
"不要！"沐妃雪的尖叫與機括轉動聲同時炸響。
龍傲天眼睜睜看著二十八星宿圖開始錯位，原本鎮守四象方位的青銅柱竟像活物般蠕動起來。
金花婆婆狂笑著揮杖橫掃，杖風卷起的毒霧卻在觸及某塊移動的地磚時驟然轉向——是了！
那處暗格裡藏著張無忌埋下的聖火令！
龍傲天突然笑了。
他任由金花婆婆的杖風掀飛束發玉冠，漆黑長發披散的瞬間，右手已按在沐妃雪方才跌落時觸碰過的巽位龍紋磚。
當青銅柱上的睚眥獸首噴出毒煙時，他故意讓左袖被金花婆婆扯去半截——果然瞥見老妖婆右腿在毒霧中微不可察地顫抖。
三百年前波斯明教留下的聖火紋，此刻正在他掌心發燙。
龍傲天舔去嘴角血漬，在第八根青銅鎖鏈破土而出的刹那，突然對著金花婆婆身後虛空露出驚駭表情"韋蝠王！"
老妖婆本能回頭的瞬間，他袖中藏著的最後三枚隕鐵鏢已釘入乾、坤、艮三位。
整個山洞突然陷入死寂，繼而爆發山崩般的轟鳴——卻不是機關啟動，而是三十六尊羅漢像同時轉向時發出的金鐵交鳴。
龍傲天在煙塵中眯起眼睛。
金花婆婆方才躲避毒鏢時略顯僵硬的右腿，與記憶中光明頂之戰某個跛腳老仆的身影悄然重合。
當最後一塊地磚歸位的哢嗒聲響起時，他聽見自己丹田處的金色紋路發出清越龍吟。
（本章完）
龍傲天足尖勾住青銅鎖鏈的瞬間，金花婆婆拐杖上的蜈蚣雕紋突然迸出紫煙。
毒霧撞上震位石筍時發出烙鐵入水的滋滋聲，他借著煙瘴遮掩翻身躍起，左掌在坎位青磚上重重一拍——昨夜在靈鷲宮密室見過的《天工開物》殘卷驟然浮現腦海。
"老前輩小心腳下！"他故意對著金花婆婆左側空處驚呼，手中隕鐵鏢卻射向巽位懸垂的鐘乳石。
石塊墜落的刹那，三十年前無崖子布下的"天罡北鬥陣"殘陣突然啟動，七根青銅柱在機關轉動聲中交錯移位。
金花婆婆冷笑未落，左腳已踏進生門與死門交替的盲區。
她紫檀拐杖剛要撐地借力，龍傲天早算準時機甩出腰間軟劍，劍鋒堪堪削斷杖頭鑲嵌的孔雀石。
失去平衡的老嫗踉蹌半步，正踩中那塊刻著波斯文的浮磚。
整座山洞突然響起梵音誦經聲。
二十八星宿圖上的角木蛟突然睜開銅鈴巨目，金花婆婆腳下青磚如蓮花瓣般層層綻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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