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銅柱頂的麵具人同時結印,七十二道青光如鎖鏈絞碎音階台階。
龍傲天按住腰間劇顫的承影劍,劍鞘上纏繞的鮫綃正滲出點點血珠——這是無崖子用二十年壽元煉製的破陣符。
"這老東西把壓箱底的玩意兒都掏出來了。"洪七公拍碎飛射而來的青銅碎片,葫蘆嘴噴出的酒霧在眾人頭頂結成八卦陣圖,"小友,三息之內必須找到生門!"
龍傲天瞳孔中倒映著瘋狂流轉的甲骨文,那些文字正隨著沐妃雪銀鈴的震動不斷重組。
當蓬萊仙女的琉璃珠滾落到他腳邊時,他突然發現青銅柱的陰影在地麵拚出了二十八宿的圖案。
"九宮移位,天璿倒懸!"他扯下外袍甩向震位,布料在觸地瞬間燃起幽藍火焰。
靈鷲宮使者見狀立即割破指尖,鮮血化作冰棱刺入坎位青銅柱的饕餮紋路。
整座平台突然傾斜四十五度,歐陽鋒的蛇杖在青石板上擦出火星。
黃藥師借著移形換位的身法逼近陣眼,指尖凝聚的碧海潮生真氣眼看就要觸到懸浮的河圖。
"黃老邪你敢!"洪七公的降龍掌後發先至,十八道龍形氣勁硬生生截斷了他的去路。
兩股絕世內力相撞的餘波震得沐妃雪耳墜上的珍珠炸成齏粉,蓬萊仙女急忙撐開雲羅傘護住搖搖欲墜的銀鈴陣。
龍傲天嘴角溢出的血染紅了胸前的琉璃珠,他忽然發現甲骨文中"丙申"二字正在吸收沐妃雪鈴鐺發出的清光。
當第二顆血珠滴在琉璃珠表麵時,七十二根青銅柱同時發出令人牙酸的摩擦聲——那些麵具人竟開始緩慢轉動麵向。
"原來如此!"他猛地將承影劍插入自己左肩,噴湧的鮮血在白玉地麵上畫出北鬥七星的軌跡,"諸位速退乾位!"
靈鷲宮使者的冰蠶絲率先纏住沐妃雪的腰肢,洪七公拎起歐陽鋒的後領暴退三丈。
幾乎在同一瞬間,青銅柱頂的麵具人手中兵刃儘數轉向,七十二道寒光彙成劍河轟在龍傲天站立之處。
煙塵散去時,眾人看到青年單膝跪在陣眼中心。
他左肩的傷口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右手握著從虛空抓出的玉簡,上麵赫然是西晉年間無崖子的筆跡"破陣者當以血飼之"。
黃藥師的玉簫突然發出淒厲長鳴,他袖中飛出三十六枚淬毒透骨釘"小子,把長生之術交出來!"釘尖泛著的幽藍顯示這是用南海惡蛟的毒腺浸泡了七七四十九天的劇毒。
龍傲天反手將玉簡拍入沐妃雪掌心,承影劍劃出玄奧弧線挑飛毒釘。
當第七枚透骨釘擦著他鬢角飛過時,蓬萊仙女的雲羅傘突然展開成十丈紅綃,傘骨中暗藏的三千六百枚銀針如暴雨般射向黃藥師。
"東邪也不過如此。"龍傲天劍鋒指地,腳下浮現的太極圖竟將散落的毒釘儘數吸入陰陽魚眼,"你以為我在仙島三年隻學了破陣之法?"
黃藥師冷笑間踏出奇門步法,身影忽左忽右竟同時出現在八個方位。
每道殘影都捏著不同的桃花島絕學,當第八道身影結出彈指神通的手印時,整座平台的地磚開始片片碎裂。
洪七公正要出手相助,卻被歐陽鋒的蛇杖攔住去路"老叫花,你的對手是"話未說完就被降龍掌的罡風逼退三步,蛇杖上盤踞的金蛇突然暴起咬向沐妃雪手中的玉簡。
"叮——"
靈鷲宮使者的冰蠶絲及時纏住蛇頭,沐妃雪趁機將銀鈴按在玉簡缺口處。
當鈴舌觸及銘文的刹那,七十二根青銅柱轟然倒塌,麵具人的青銅外殼片片剝落,露出裡麵栩栩如生的玉雕——赫然都是逍遙派曆代掌門的模樣。
蓬萊仙女突然噴出一口鮮血,她的琉璃珠正在瘋狂吸收陣眼殘留的星輝"龍郎,快用河圖補全洛書!"
龍傲天扯斷頸間紅繩,那枚始終貼身佩戴的龜甲終於顯露真容。
當龜甲與銀鈴相撞的瞬間,整座仙島開始劇烈震顫,海麵升起九丈高的水牆,天空中二十八宿的星光穿透雲層照在陣眼中心。
黃藥師見狀目眥欲裂,碧海潮生曲的第九重殺招化作實質音刃"休想得逞!"音波所過之處,青銅碎屑儘數化為齏粉,連洪七公的護體真氣都被割開數道血口。
承影劍突然發出龍吟般的嘯鳴,劍身浮現的星圖與空中二十八宿遙相呼應。
龍傲天踏著天罡步逆衝而上,劍尖點在音刃最薄弱處的瞬間,整片空間突然陷入詭異的寂靜。
"破!"
隨著這聲清喝,黃藥師鬢角的白發突然斷裂三根。
他難以置信地看著自己顫抖的雙手,碧玉簫表麵竟出現了蛛網般的裂痕。
而那個本該被音刃撕碎的青年,此刻正站在星光照耀的陣眼中心,手中龜甲與銀鈴已經拚合成完整的河圖洛書。
海風突然裹挾著鹹腥味撲麵而來,眾人腳下傳來木板特有的觸感——不知何時,他們竟已站在來時的樓船甲板上。
仙島在百丈外逐漸被濃霧吞噬,唯有龍傲天手中的河圖洛書還在散發著淡淡清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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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陽鋒的蛇杖悄無聲息地探向青年後心,卻在觸及衣角的瞬間被某種無形力量震開。
洪七公灌了口酒大笑"老毒物,沒看見船帆上的逍遙派印記嗎?
在這船上動手"
話未說完,整艘樓船突然九十度側傾。
靈鷲宮使者甩出冰蠶絲纏住桅杆時,看到濃霧中浮現出數十艘掛著星宿派旗號的戰船。
最前方的船頭上,戴著青銅麵具的魁梧男子正在擦拭彎刀,刀身映出他臉上蜈蚣狀的疤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