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銅饕餮紋在漩渦中睜眼的刹那,整艘船發出令人牙酸的呻吟。
龍傲天十指死死摳進檀木雕花的船舷,墨玉珠在甲板縫隙間滾動的軌跡突然凝滯——那些被銀鈴吞噬的詭異珠子此刻竟懸浮而起,將整個船體籠罩在幽藍光暈裡。
"巽為風,離為火!"黃藥師突然將玉簫橫在唇邊,簫聲割開呼嘯的風浪,"小子,震位三丈!"
龍傲天足尖點過倒卷的浪花,青衫在暴雨中浸成墨色。
他看得真切,那些映著龍卷風幻象的墨玉珠正沿著八卦方位排列,而黃藥師所指的震位正對著船艙第二根立柱。
當掌心貼上濕滑木料的瞬間,丹田處突然湧起灼熱真氣,腕間銀鈴竟與墨玉珠共鳴著發出鯨吟般的低鳴。
"抓緊!"他暴喝聲中,船體突然像被無形巨手托住般拔高丈餘。
洪七公的降龍十八掌拍在桅杆底座,至剛至陽的掌力竟化作柔勁纏住即將斷裂的船骨。
歐陽鋒的蛇杖插入甲板,毒功沿著木紋蔓延成詭異的防護網。
沐妃雪突然從蓬萊仙女懷中掙脫,素白裙裾在颶風中綻成雪蓮。
她纖纖玉指劃過龍傲天後背,被雨水浸透的薄衫下,少女指尖溫度燙得驚人"坎水遇離火,當取中宮!"話音未落,九枚墨玉珠突然炸成齏粉,漫天星屑在船頭織就八卦陣圖。
龍傲天瞳孔驟縮。
他想起曼陀山莊地宮裡那些刻著河圖洛書的青銅器,此刻船頭陣圖竟與記憶中的星象完全重合。
當第十道驚雷劈在陣眼時,他鬼使神差地並指如劍,將沐妃雪渡來的真氣混著銀鈴震蕩的聲波刺入虛空。
"開!"
海天之間突然寂靜了一瞬。
翻湧的浪濤凝固成琉璃般的鏡麵,貫通天地的龍卷風在觸到八卦陣圖的刹那,竟像被利刃剖開的巨蟒般分成兩股。
蓬萊仙女的輕紗突然無風自動,她望著龍傲天被電光照亮的側臉,素來清冷的眸中泛起漣漪。
"這是"靈鷲宮使者突然捂住嘴。
那些分裂的風暴中,無數青銅碎片正閃爍著血瞳饕餮紋,每一片都映出龍傲天眉心若隱若現的金色龍紋。
船體突然劇烈傾斜,沐妃雪驚叫著跌進龍傲天懷裡。
少女溫軟的胸脯緊貼著他劇烈起伏的胸膛,帶著蘭花香氣的青絲掃過喉結。
龍傲天攬住她腰肢的右手還殘留著內力激蕩的餘溫,左手卻已扣住三枚旋轉的墨玉珠。
"彆怕。"他在她耳邊低語,呼出的熱氣讓少女耳尖泛起桃花色,"看好了,這才是真正的鬥轉星移。"
墨玉珠脫手而出的瞬間,洪七公突然大笑"妙哉!
以彼之道還施彼身!"隻見珠光沒入風暴眼的刹那,那些青銅饕餮紋突然發出痛苦嘶吼,原本合攏的風暴竟開始互相撕扯。
船身借著兩股颶風對撞的反衝力疾退三十丈,龍傲天後背重重撞在桅杆上。
沐妃雪被他護在身前,櫻唇擦過他頸側時,一滴鮮血正好落在她鎖骨處的月牙胎記上。
"龍公子"少女眸中水霧氤氳,指尖無意識揪緊他衣襟。
遠處風暴仍在咆哮,但兩人之間的空氣卻突然粘稠得能拉出銀絲。
歐陽鋒突然陰惻惻笑道"好個英雄救美。"蛇杖點地時,甲板裂縫中突然鑽出七條碧綠小蛇,卻在撲向沐妃雪的瞬間被銀鈴震成血霧——龍傲天甚至沒有轉頭,攬著佳人的手臂微微發顫,分明是真氣透支的征兆。
蓬萊仙女突然拂袖轉身,雲鬢間的鮫紗飄帶掃過龍傲天手背"西南巽位尚有缺口。"她聲音依舊清冷如月,但袖中飛出的十二枚玉符卻精準補全了陣圖殘缺。
當最後一道符籙嵌入船尾時,眾人突然聽到海底傳來沉悶的鎖鏈斷裂聲。
龍傲天正要開口,突然感覺船體傳來奇異的震顫。
蓬萊仙女似有所感地轉頭望來,她垂在身側的左手微微抬起,指尖凝聚的月華竟與龍傲天腕間銀鈴產生微妙共鳴——(接上文)
蓬萊仙女的指尖堪堪觸到龍傲天的手背,月華真氣與銀鈴震顫的頻率突然重疊。
船身發出令人心悸的嗡鳴,那些被黃藥師簫聲定住的浪花竟在半空凝成冰晶。
"得罪了。"龍傲天反手扣住她冰涼的手腕,先天功運轉路線突然逆轉。
蓬萊仙女瞳孔微縮,她修煉三十年的太陰真氣竟如江河入海般奔湧而出,在兩人交握的掌紋間綻開一朵冰蓮。
甲板上的水漬突然結霜,洪七公吐出的酒氣在空中凍成細碎冰碴。
沐妃雪攥著染血的絹帕正要上前,卻見蓬萊仙女耳後那粒朱砂痣泛起妖異的藍光——那是東海鮫人血統覺醒的征兆。
"鬆手!"靈鷲宮使者突然擲出天山寒鐵鏈,"她的血脈會吸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