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玉碎屑懸浮在龍傲天周身三寸,每一粒都折射著星圖幽光。
他屈指彈在北鬥陣型的開陽位,沐妃雪先前布下的銀針突然發出七道清越鳴響——這聲音竟與昨夜張三豐落子時的劍吟完全吻合。
"三豐真人的劍氣果然暗藏玄機。"龍傲天掌心血紋突然暴漲,三百六十顆獸首的嗡鳴化作實質音浪。
宋遠橋的太極劍堪堪劃出半圓,就被震得撞上石壁,青石牆麵頓時浮現出昨夜棋譜的殘影。
沐妃雪藥簍裡的艾草突然無風自燃,十七簇青焰順著鎖鏈紋路燒向玄武碑。
俞蓮舟劍指連點七處大穴,劍氣在眾人頭頂結成八卦陣圖"小友當心!
這禁製在吞噬我們的內力!"
龍傲天突然笑了。
他反手扯斷腰間玉佩流蘇,任由墨玉殘片在星圖中拚出完整的九宮格。
當最後一片玉屑嵌入天樞位時,整座密室突然響起晨鐘暮鼓般的轟鳴——這分明是武當山每日寅時的功課鐘聲!
"原來星宿海的毒霧是障眼法。"龍傲天腳踏禹步,袖中翻出《黃庭經》殘頁。
血色篆文遇風即燃,在黑暗裡燒出三百六十個金色光點,正對應穹頂獸首的位置。
莫聲穀突然指著自己的佩劍驚呼"快看劍穗!"隻見他腰間流蘇正以詭異的角度指向藏經閣方向,每根絲線都凝結著冰晶。
殷梨亭試著運轉內力,發現真氣竟順著冰晶流向玄武碑。
"彆運功!"龍傲天旋身掠過沐妃雪身側,指尖沾著她發間玉簪的寒露,在碑麵畫下北鬥七星的軌跡。
當瑤光位的最後一筆落下,玄武碑突然裂開七道縫隙,每道裂縫裡都湧出帶著檀香的血霧。
張三豐的歎息突然變得清晰"舍得舍得,小友可悟了?"
龍傲天瞳孔驟縮。
他想起昨夜對弈時,老道故意留的空門;想起沐妃雪藥簍裡多出來的艾草;甚至想起三個月前在星宿海,丁春秋那柄突然斷裂的毒刃——原來從踏入武當山那刻起,自己就活在他人棋局之中。
"前輩要的舍,晚輩今日便舍!"他猛地咬破舌尖,精血噴在星圖中央。
秘寶青光突然暴漲,將所有人掀翻在地。
當沐妃雪掙紮著抬頭時,正看見龍傲天化作流光沒入碑文,玄色衣擺上沾著的艾草灰燼,竟在空中拚出個完整的太極圖。
武當後山的鬆濤聲突然凝滯,十七道黑影踏著碎玉亂瓊從天而降。
龍傲天抹去嘴角血漬,眯眼望著領頭人腰間晃動的青銅鈴鐺——那鈴舌上分明嵌著星宿海特有的碧磷石。
"丁老怪的手伸得倒長。"他故意踩碎腳下冰晶,清脆的響聲驚醒了呆滯的武當弟子。
宋遠橋的太極劍剛要出鞘,卻被俞蓮舟按住手腕"掌門師兄且看那些人的靴底。"
月光照在黑衣人沾滿青苔的鞋麵上,竟顯出星宿海特有的五毒紋。
莫聲穀突然指著東南角驚呼"快看他們袖口!"但見寒光閃爍間,三十餘枚透骨釘已化作漫天流螢。
"雕蟲小技。"龍傲天旋身躍至玄武碑頂,袖中《黃庭經》殘頁突然無風自動。
血色篆文遇月華便燃成金線,在空中織就昨夜與張三豐對弈的星象棋局。
首當其衝的五名黑衣人撞上金線,手中兵刃竟如春雪遇陽般寸寸消融。
惡勢力首領突然扯下麵巾,左臉蜈蚣狀的疤痕在月光下猙獰可怖"好個破局之人!"他雙掌翻飛間,七枚青銅鈴鐺竟在空中擺出北鬥吞月之勢。
龍傲天瞳孔微縮——這分明是原著中丁春秋都未練成的"搖光噬魂陣"。
沐妃雪突然將藥簍拋向半空,十七種藥材遇陣氣自發燃燒,在武當弟子身前結成青色屏障。
俞蓮舟劍指抹過劍鋒,殷紅血珠順著八卦陣圖滲入地麵"列真武七截陣!"
龍傲天卻笑了。
他足尖輕點碑文,身形如鷂子翻身掠過陣眼,腰間玉佩碎片突然發出龍吟般的顫鳴。
當青銅鈴鐺即將合圍的刹那,他竟用兩指夾住首領的掌風,順勢將其引向昨夜張三豐落子的天元位。
"哢嚓!"
青石板突然裂開蛛網狀紋路,地底湧出的泉水竟在空中凝成冰劍。
首領臉上蜈蚣疤突然滲出血珠,他驚恐地發現自己的化功大法正在反噬"你怎知我的命門在"
"星宿海叛徒摘星子,丁春秋的棄徒。"龍傲天指尖金線突然纏繞對方腕脈,"你偷學的《化功大法》殘卷,缺了最關鍵的三陰交彙之法。"說話間,他袖中翻出沐妃雪先前掉落的銀針,精準刺入對方足三裡穴。
摘星子發出野獸般的嚎叫,周身黑氣突然倒卷。
武當弟子們抓住時機,劍陣如蓮花綻放,將剩餘黑衣人逼至懸崖邊緣。
莫聲穀的佩劍突然脫手飛出,劍穗上的冰晶竟在月光下折射出三百六十道劍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