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診科的觀察室裡,安小月環顧四周,沒有一張空床。
收回視線就看見坐在椅子上的玲喜,一雙眼睛裡滿是擔憂。
護士還給玲喜肌肉注射了柴胡安痛定,一會兒肯定會發一場汗。
得給玲喜準備一身換洗的衣物,不然濕掉的衣服穿著出去,風一吹,玲喜又要受涼。
鐘玲喜出來的時候,溫水杯、小毛毯也沒有帶。
環境如此,也隻能靠自己改變了。
她一個人開車,傅盛煬又不放心。
隻能請紀遇白在這裡守著,她和傅盛煬一起去幫玲喜取東西。
紀遇白看著輸上液之後,在藥物的作用下,又昏昏欲睡的鐘玲喜。
他主動道“我去吧,中途她要想上個廁所什麼的,小嫂子在,也方便些。”
他我行我素,無拘無束了二十幾年。突然要他換位思考,他一時不適應,怕自己待在這裡好心辦壞事,惹小妞煩。
特殊時間,安小月也隻能先把事情辦好,再考慮其他。
她把鐘玲喜放在她這裡的備用鑰匙遞給紀遇白,“小月住在7棟的707,謝謝紀總。”
年後,長峰集團的職工宿舍才有單間騰出來,鐘玲喜便從出租房搬進了職工宿舍。
鐘玲喜一個人住,擔心把鑰匙搞丟,就放了一把備用鑰匙在她這裡。
紀遇白接過鑰匙,想著快去快回。
他到了地方,拿出鑰匙證明他的來意,保安才放行讓他進去。
走在小區裡,紀遇白漸漸明白傅家的長豐集團為什麼會發展得那麼好。
不隻是傅家好,在長豐集團工作的人,也過得好。
鐘玲喜住的小區,是長豐集團買地修建的職工宿舍,環境創意、綠化,和小區的安保與精品房對標。
長豐集團的人文關懷做到了極致。
幾乎可以說,隻要入職長豐集團,這輩子,你隻需要儘心儘力為長豐集團工作。至於來自生活的壓力,長豐集團的各種政策,都能幫你解決。
老頭經常當著他和紀家的其他人講,要多向長豐集團的總裁傅盛煬學習。
這句話,他現在非常讚同老頭。
盛煬哥是個冷冷冰冰的人,他的臉上幾乎沒有什麼表情。
但是,就是這樣一個寡淡的人,將長豐集團的所有人當成了家人般照顧。
他身邊能有小嫂子那麼溫柔、好說話的人,是盛煬哥應得的,是上天給盛煬哥的甜頭。
鐘玲喜也說得沒錯,誰都喜歡一個有責任心、有擔當的人。
他會改變自己,讓自己也成為一個可靠的人。
紀遇白這般想著,電梯已經到了七樓。
長長的走廊兩邊就是房間,和普通酒店的房間布置無差。
這邊應該是給單身職員的宿舍。
鑰匙插入,鎖芯擰動的瞬間,紀遇白頓住了。
第一次進女孩子的房間,他心裡緊張。
平息了幾秒,他按下門把,徑直推開房間門。
房間不甚明亮,門的正對麵就是落地窗,框著窗外獨屬於京市的繁華。
窗戶是開著的,風吹進來,紗簾微動,倒是藏著幾分閒適。
他隻得打開手機的手電筒,找電燈開關。
燈照亮的一瞬間,紀遇白被眼前的景象驚呆。
“噢嘜嘎,我的天,這”和狗窩有什麼區彆。
剩下的話,他咽回肚子裡,生怕鐘玲喜家有監控,記錄下他此刻的震驚。
衛生間和簡易廚房、洗衣機分布在進門的左右手兩邊。
灶台上的鍋沒洗,粥都乾掉了,洗碗池裡也堆著碗、勺子和蘸著藥渣的馬克杯。
客廳有一張雙人位沙發,衣服、小毯子,皺皺巴巴地堆在上麵,地上還散落著幾件女士職業裝。
沙發背後就是一張淩亂的床,小小的衣帽間更是慘不忍睹。
也許大多數看到猶如災難現場一般的空間,會搖頭嫌惡。
紀遇白恰恰相反。
在舞蹈演員媽媽的教育下,他注重外表,也很會歸類、收納。
他最喜歡乾的家務活就是疊衣物和裹襪子。
看著亂糟糟的衣物變得整整齊齊,他非常有成就感。
他大概明白為什麼鐘玲喜會在樓下等小嫂子她們,而不是讓她們上樓了。
她自己也知道這樣的環境沒有辦法示人吧。
紀遇白拉起衣袖,來來回回幾趟,就把客廳的臟衣服塞洗衣機裡洗上,小桌上的垃圾收拾好,再用吸塵器一吸。
簡單的收拾過後,一會兒鐘玲喜回來,沙發是可以躺人了。
時間來不及了,紀遇白在衣帽間的寶藏堆裡,翻到衣物和一條冬天用的粉色小毛毯。
臨走的時候,他拿起剛洗乾淨、裝上熱水的保溫杯,視線落在廚房一角,興奮道
“等我晚上來消滅你們,biu~biu~”
紀遇白回到醫院,安小月看著他手裡的東西,滿意地表揚道“紀總收拾得很齊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