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玲喜關上門,用濕紙巾把吃飯的茶幾擦了一遍。
紀遇白躺在病床上,默默地看了幾秒。
他又怎麼舍得她做這些臟活呢。
“你彆擦了,有什麼話就直說吧,我不搞事情,我保證。”
鐘玲喜沒有理會他的話,堅持把茶幾擦乾淨,又去衛生間洗了手,才提把椅子,在紀遇白的病床邊坐下。
她真的有話要說,紀遇白的心一落千丈。
“之前是我的態度不夠明確,我向你道歉。”鐘玲喜鄭重地開口。
紀遇白的胸口又開始隱隱悶痛,“你彆在意我媽媽的話,她心是好的,就是出發點太在意我了,她說不動我,就想著讓你勸勸我。她關心則亂,才會做出找你的決定。”
“我在意。”鐘玲喜目光幽深,眉眼間的自責難掩,“我該在意的。”
紀遇白無措,麵前是他喜歡的人,他們討論的人,是生他、愛他的媽媽。
鐘玲喜和媽媽,不管站在誰的角度想,他都覺得沒有錯。
果然,他這樣優柔寡斷、處理不好兩個女人關係的人,不配得到所愛之人的回應。
更讓他難過的是,鐘玲喜要把他那一點點自我安慰的渺茫希望都給掐斷。
他不願意麵對,也必須看清楚現實。
鐘玲喜見他一臉悲戚,並沒有說話的想法,她又繼續道“你媽媽的話提醒了我,我現在有話問你。”
即使不能在一起,能如此心平氣和、麵對麵地交流一次,了解玲喜的想法,他也心滿意足了。
“你說。”
鐘玲喜“你是不是非我不可?”
“是。”
擲地有聲,砸在鐘玲喜的心口之上。
她抿了抿唇,試探開口,“如果我不和你結婚,你會接受你爸爸媽媽給你安排的人嗎?”
“不會。”紀遇白毫不猶豫地回答,“我爸爸媽媽讓我結婚,是不想我一個人活在這個世界上,小嫂子的孩子要出生了,我可以做孩子乾爹,如果我爸媽覺得一個幸運不夠,我就拿他們的錢,去孤兒院認養八九十個回來,保證熱鬨。”
鐘玲喜
這確實是不靠譜的紀遇白能做出來的事情。
“為什麼不和他們安排的人結婚?”鐘玲喜追問。
“因為娶回來的是祖宗,我既不想伺候,也不想給自己添堵。”
他人又不傻,雙方家庭利益捆綁下的婚姻,能有多幸福?
“那娶我呢?”鐘玲喜的問題脫口而出,手隨之捏緊另一手的指關節。
她一雙眼睛盯著紀遇白的臉,想知道他真實的想法。
紀遇白一聽,雙眼瞬間有了光,晶亮如天幕下的星星。
“娶你就不一樣了!”他音調高揚,“我願意當牛做馬伺候你,把你當祖宗一樣供起來。”
他說完,不顧鐘玲喜皺起的眉頭,又大著膽子糾正,
“不,我也沒伺候過我家祖宗,最多逢年過節燒香拜拜。你要是願意嫁給我,我對你,肯定比對那些祖宗都好。”
祖宗,她有那麼老!
要不是看他生病躺在那,真想給他兩個大嘴巴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