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勉之將傅晚棠拙劣的演技看在眼裡,他當初怎麼就一點都沒有發現呢?
是了,他太過愛她。
愛意蒙蔽雙眼,他又怎麼能看得清枕邊之人,是人是鬼?
真情流露、逢場作戲,他愛她時,當然會選前者。
“舅舅。”阮靜儀怯生生地叫人。
她從來沒見過這麼凶的舅舅,一時害怕地捏著褲腿縫兒。
“你繼續你的。”江勉之知道侄女不容易,但他今天沒心思和她說話。
他又看向傅晚棠,“我們借一步說話。”
一向溫柔的男人,突然冷著一張臉,傅晚棠多多少少還是被唬住了的。
她不敢離開這裡,總覺得離開就會發生不好的事情。
“我這裡還有一點事情要處理。”
江勉之“你最好聽我的話。”
他的氣場太過強大攝人,傅晚棠默默跟著他走。
傅晚棠跟著江勉之到了一處人少的僻靜處,兩人相對而立。
傅晚棠受不了猶如大山般壓下來的審視目光,她先開口緩解氣氛,
“你不是在老家種地嗎?怎麼來錦成了?”
江勉之眯著眼,心事重重地盯著傅晚棠看,仿佛要把她看穿一般。
他帶著最後一絲希冀開口,“這麼多年,你的心有沒有那麼一分鐘,是為我而跳的?”
他的事已經不重要,他隻想知道,愛了一輩子的女人,有沒有愛過他?
如果有,哪怕是一秒,他都心滿意足。
如果有,如今的結局,就當是他罪有應得。
如果有,從此他便抱著那一秒的愛意過活一生。
傅晚棠見他不回答她的話,反而問出愛不愛的問題,她心中便明白,江勉之已經知道許多事情。
既然已經知道,做戲還有什麼意義,反正她已經和江勉之離婚。
如此眾目睽睽之下,江勉之再凶,麵目再嚇人,量他也不敢對她如何!
思及此,傅晚棠高傲地仰起下巴,當著江勉之的麵,明目張膽的看向遠處江麵上遙遙領先的船隻。
那是冷仕則帶領的團隊。
她不再掩飾對冷仕則的傾慕之情,說出的話冷得透骨,“沒有。”
霎時間,傅晚棠的話好像一把冰刀刺入他的心臟。
江勉之踉蹌後退,撞到了垃圾桶,發出“砰”的一聲響。
傅晚棠沒把江副司長放在心上過,更不會把前夫江勉之放在眼裡。
她完全不在意江勉之的滔天怒意,周圍這麼多的警力,江勉之傷不了她分毫。
她思憶傾慕之人年輕時的容顏,說出的話也情意綿綿,
“知慕少艾,我一直愛的人都是他。”
“既然話已經說到這裡,我也不怕告訴你,我和你結婚,不過是因為你是外交部最好拿下並且最容易拿捏的人。”
“更重要的是,你剛入職外交部時,是仕則哥哥帶的你,我上演一出豪門千金愛上農村走出來的小夥,這很難不動人心。我就是要嫁一個外交部的人,這樣我就能得到關於仕則哥哥的所有信息。”
江勉之握緊拳頭,一往情深不過是個笑話。
“你走到如今的境地,和我並無關係,是你清高,是你要獨立門戶,是你故步自封。但凡你願意和人結交,你的一切也不至於被那麼多人分而食之,妻離子散。”
“我們已經離婚,我和你之間已經再無瓜葛。”
“至於你的孩子江開,就當是我給你的出場費,他出獄之後,我會保他榮華富貴,一輩子都有花不完的錢。”
這所有的話,猶如一盆盆冷水從頭上倒下來,醍醐灌頂。
豔陽晴天裡,江勉之隻覺身上冰涼,寒意徹骨。
傅晚棠利用完他,就想擺脫他,他不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
“傅晚棠,我和你離婚,那是不想你跟著我吃苦,不是讓你去和彆的男人過日子。”江勉之厲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