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蘭抱著花,跟著兩人進入病房。
傅盛煬將安小月扶回病床上休息,給兩人都倒了水過來。
小月對花蘭頗有照顧,這一點傅盛煬是知道的。
他借口去看幸運洗澡離開了,把空間讓給兩人。
花蘭剛才進來就注意到,鮮花把茶幾擺得滿滿當當。
她心中羨慕。
小月真有福氣,她不僅優秀,她身邊的人對她也好好。
昨天才生產,今天待客室裡就堆滿鮮花。
連她房間的窗台上,都擺著一瓶瓶用礦泉水水瓶插好的花。
如此細節的地方都被人注意,她的家人非常用心地在愛她。
再看小月,她戴著一頂薄帽子,隻露出兩根黑溜溜的麻花辮,水盈盈的眼睛亮得發光,皮膚白裡透紅,好似能掐出水來。
這麼漂亮、乾淨的產婦,她還是第一次見到。
安小月見她呆愣愣的站著,開口招呼她,“花蘭,你坐,幸運去洗澡,一會兒就回來了。桌上有零食和水果,你喜歡什麼就拿什麼吃。”
“好。”花蘭應著。
自從醫學技能大賽結束之後,中途她和小月隻因書籍的事情,聯係過一次。
她其實有很多話想和小月說,她心中認為,小月肯定懂她。
但小月畢竟懷著孩子,不好經常打擾小月。
“我看到你先生發的動態,知道你生產,就找過來了。”花蘭揪著衣角解釋她的不請自來。
“你能來看我,我很開心。”安小月見她小媳婦的模樣,主動找話題,“開學就要實習了,你有什麼想法嗎?”
說到未來,花蘭興趣高昂,“我想去軍區醫院實習,如果以後可以,我想上戰場,當軍醫。”
小小個子的花蘭,目光堅毅,無比堅定的說出這一番話。
安小月知道花蘭的性子軟,還有點自卑。這樣的性格在醫患溝通上,會很吃虧,她不接觸繁重的臨床工作也好。
“軍醫倒是不錯,上戰場,你得和你爸爸媽媽商量。”
花蘭低下頭,看著手裡的水杯,小聲道“我沒有爸爸媽媽,我是奶奶帶大的。”
安小月第一次聽說花蘭的家庭情況,提到她的傷心事,安小月道歉,“對不起,我不知道。”
花蘭搖頭,淚水也跟著甩,“沒事,是我從來沒有對你說過我的家庭情況。”
她不想哭的,但是不知道為什麼,小月總是能讓她放開情緒,她莫名信任小月。
今天又看到世界上有一個叫小月的人過得這麼的幸福,她感覺自己也很幸福。
小月一關心她,她就會想到褚霄帶來的心酸和委屈。
醫學技能大賽,她最高興的事情,就是交到小月這麼好的朋友。
她羨慕小月和傅先生的感情,也默默期待褚霄能如此。
她等了三年,快耗儘所有的力氣了。
她追不上褚霄的步伐,她想放棄。
可是,三年,她已經習慣了褚霄的存在。
習慣,改起來如剝皮換骨般疼痛。
但是,在看到小月過得這麼幸福的時候,她下定決心。
再痛,她也要把褚霄從她的生活裡剔出去。
幸福的權利,從來都是掌握在自己手裡的。
她要去做一個閃閃發光的人,不再追趕褚霄的步伐。
安小月了解花蘭的為人,不至於因為她的話就哭得這麼狼狽,肯定是有其他的事情。
她知道花蘭沒有父母可以傾訴,也不敢和相依為命的奶奶說太多,免得奶奶擔憂。
安小月抽了兩張紙,伸過手去輕輕擦掉花蘭拉長的鼻涕。
花蘭驚慌,放下杯子,就把安小月按回病床上,“你躺著,彆弄疼了你,我可以自己擦。”
安小月靠回床上,也不說話,等花蘭哭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