濟世堂名聲在這兩日也算是名聲響徹京都,來看診之人絡繹不絕。今日醫館換上了呂大夫和吳大夫共同看診,這兩位大夫是沈杜仲親自推薦來的,雖因年輕經驗不足未通過太醫院的考核,但也算得上醫術精妙、人品貴重,又被蘇安歌這兩日展露出來的醫術所折服,因此兩人決定正式成為濟世堂的大夫。
有了兩位大夫親自坐診,蘇安歌倒是閒了下來,百無聊賴地啜飲著李胤承送的雨前龍井。恰巧此時門口停了一輛華貴的馬車,車夫遞上一張請帖,“小姐,我是秦府的人,我們夫人說一切準備好了,煩請您過去一趟。”
蘇安歌看了眼請帖,並無不妥之處,招呼著白芷就要去往秦府。
“王……東家,您把我也帶上吧,主子說了除了就寢、沐浴和如廁,讓我寸步不離地保護您,我若違抗命令等主子回來是要受罰的。”白羽突然攔住了正要上馬車的蘇安歌。
蘇安歌輕聲解釋著,“我去秦府是為府上女眷診治隱疾,你覺得你一個大男人跟去後宅合適嗎?”
白羽臉上犯難,還是白芷出來打圓場,“哥,你今日就留在醫館吧,若有人再像昨日那般鬨事怎麼辦?小姐這邊有我守著,你就放心吧。”
白羽這才不情願地點點頭,“那你們務必小心。”
馬車腳步輕快,不久就到了秦府門口,蘇安歌一想到即將麵對那位墨守成規、頑固不化的京都巡撫秦程,就覺得頗有些頭痛。
一進門,蘇安歌就看到等在院子裡的方氏。秦府的外牆和門匾雖有些陳舊,但一進到院裡卻是彆有洞天。府邸頗具規模,亭台樓閣、水榭華庭、假山奇石、奇花異草,可謂是應有儘有,端方有序。蘇安歌雖然不是“第一次”來,但仍是“亂花漸欲迷人眼”,被這秦府的奢華與典雅震驚地忘了與方氏問安。
方氏見到蘇安歌趕忙迎上來,麵色不安地低聲說道“安歌,你總算是來了,這幾日的膳食我都是按照你寫的食譜給夫君做的,他今日果然如你所說的腿痛的下不了床,甚至連早朝都是告了假的。這法子是不是太過冒險了啊,這以後……”
蘇安歌握著方氏地說安慰她說“那些食譜都是些食療的法子,是對身體有益的。隻不過秦大人身患痹病卻不知,我隻是想方設法將他身體中的隱患暴露出來而已,早些治療也好早日康複嘛。”
方氏這才長舒一口氣,“那我就放心了。他這人什麼都好就是死腦筋,油鹽不進,還好有你給我出主意。”
蘇安歌突然若有所思地輕聲道“對了,我讓您準備的東西怎麼樣了?”
方氏拍了拍胸口,“早就準備好了,都是按照你的尺寸做的,跟我來。”
蘇安歌跟著方氏來到秦府後宅,卸下釵飾和妝容,換上了一身石青色錦緞袍子,秀發被玉冠高高束起,還貼了兩撇小胡子,活脫脫一個翩翩而行的俊秀公子。
白芷看著蘇安歌的扮相愣在原地,“小姐,若不是知道這是您裝扮的,怕是我今日都要被您給迷住了。”
蘇安歌努力沉了沉聲,裝作男子聲線低聲絮語道“你真是被采蓮帶壞了,越發地會花言巧語哄我高興了。”
方氏看著蘇安歌雌雄莫辨的扮相很是滿意,捂嘴輕笑道,“蘇大夫,快隨我去看看我夫君是何病症吧。”
蘇安歌快步隨方氏來到秦程的臥房,隻見一位燕頷虎頸的八尺男子躺在榻上正疼得小聲叫喚,這人正是京都巡撫秦程。
方氏熱絡地向秦程介紹著蘇安歌,“夫君,這是我給你請來看診的蘇大夫,他是宮中沈太醫的後輩,醫術很是高超。”
向來諱疾忌醫的秦程此刻被病痛折磨地難以忍受,向來養尊處優的他哪裡受過這種罪,急忙招呼著,“蘇大夫,快來給我看看,今早每一處關節都疼得如萬蟲嗜咬一般,您看有沒有法子快速幫我止痛?”
蘇安歌搭上他的脈,心裡卻想著你也有開口求我治病的一日,內心很是舒爽。其實前世她便知曉這秦程因平日勞逸不當,飲食不節,又喜睡前飲酒,所以早早就有外邪入侵、風寒濕痹的症狀。前日她便串通方氏在這兩日飲食中多添了些海鮮、豆類,所以痹病才會在今晨完全爆發出來。
“秦大人,您這肢體關節腫脹刺痛之症乃是痹病,多因平日飲食不當引起。這樣,我先給您開服止痛藥,減緩您的病痛;但此病需長期調理,若想根治,最起碼也要連續服藥調理三個月。”蘇安歌啞著嗓子,一副高深莫測的表情。
秦程不疑有他,神色激動,“那就麻煩蘇大夫了,先給我開服止痛藥,我實在是疼得受不了了。”
蘇安歌從藥箱中拿出早已調配好的藥,遞給了秦府的小廝讓他下去熬煮,“秦大人務必謹記,調理痹病的藥早晚各服用一次,這三個月要一碗不落地喝下才能根治,若是斷服或者少服則前功儘棄,又會經受一次今日的痛苦。”
秦程認真地點頭,這種刺骨之痛他是萬般不願再受一次了,“蘇大夫的叮囑,本官一定牢記在心。”
直到看著秦程服下止痛藥疼痛緩解後,蘇安歌才放心離開。方氏一臉感激,“安歌,這次不知道該如何感謝你才好,以我夫君的脾氣若是直接告訴他,是因他的問題才不能生育,恐怕比殺了他還難受。你這法子真是很好的維護了他和秦府的臉麵。你說,三個月後,我真的能懷上孩子嗎?”
蘇安歌給她一個肯定的眼神,點點頭,“精誠所至,金石為開。夫人對秦大人這般情深意重,定會有好結果的。”
方氏激動地從手中擼下一個玉鐲套在蘇安歌腕間,“安歌,這鐲子不算貴重,待明日我備些謝禮親自去蘇府以表謝意。”
蘇安歌沒有掃了方氏的興致,小心翼翼地收下玉鐲,“多謝夫人好意,這鐲子算是定金,等三月之後夫人有喜,再謝我也不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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