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男賓席的貴人們也聽到騷動聚集了過來,正巧看到薑靈兒指正蘇星楚的場麵,紛紛議論起來。蘇星楚此時正站在舜華公主身邊,手不自覺的握成拳,有些激動地辯駁道“哼,明明是你來拉扯我,自己不慎跌入水中,為何隨便攀咬她人?”
舜華公主也趾高氣昂地附和著,“本公主可以作證,當時是你先來挑釁星兒姐姐的,落水也是活該。”
蘇安歌倒是相信,以蘇星楚的膽子是不可能在這種場合推一個官家小姐入水的。薑太師和夫人有三個兒子,卻一直十分想要一個女兒,終於老來得女,所以全家上下都十分溺愛薑靈兒,她的性子也因此被養的驕橫無理、做作矯情,很不招人喜歡。
薑靈兒愛慕李景勝之事在京都幾乎人儘皆知。蘇安歌曾聽人說她是在一次宮宴上對李景勝一見鐘情的,回去後茶飯不思哭鬨著要嫁給他。
前世薑太師愛女心切,無奈上了奏折懇請皇上賜婚,願與蘇氏女同居側妃之位。但當時已與蘇安歌訂親的李景勝,卻以“惟願一生一世一雙人”的理由婉拒了,皇上也不好勉強。蘇安歌當時知曉後十分感動,隻當是李景勝對她用情至深。其實現在想來,是她自作多情了,李景勝隻是內心覺得薑靈兒並非宜家宜室的賢妻,且性子肆意驕橫,可能會壞他的大事。最主要的,薑太師年事已高,過不了幾年就要退出朝堂了,對於李景勝的事業並沒有什麼實質性的幫助,若同娶兩人,反而會被其他人早早視作眼中釘。
如今,李景勝即將迎娶蘇星楚為側妃的消息早已傳遍京都,薑靈兒絕不會坐以待斃,隻是不知今日這場鬨劇是他人為之,還是自導自演。
薑靈兒冷笑一聲,怒氣衝衝地看著蘇星楚,手裡抓著什麼東西高高舉在空中,“雖然凶手是從背後推我入水,當時並沒有看清長相。但是我抓住了她的袖子,扯下了一塊布料,若是誰的衣袖上缺了一處,誰就是凶手。”
眾人看著薑靈兒手中一塊水藍色的碎布,再次將目光移向蘇星楚,今日穿藍色衣裳的世家小姐並不多,她就是其中一位。蘇星楚也急忙低頭盯著自己的袖子,並沒有注意到缺了一角,急忙慌亂地捂住,“不是我,我真的沒有推她入水。”
薑靈兒眼神狠厲,嘴角揚起一抹得意。“如今證據確鑿,你就不要狡辯了。走吧,母親,我們一起將這位蘇家二小姐告到大理寺去,看三皇子是否還會迎娶這個殺人凶手。”
蘇星楚無助的抓住了舜華公主的胳膊,眼淚在眼眶中打轉,求救地看著她,“公主,我真的沒有,當時人太多,我也差點摔進湖裡。哥哥不在京都,您可一定要救救我。”
蘇星楚原本隻是圍在公主身邊,與其他幾位小姐一起說笑賞花。走到湖畔時,卻碰到薑靈兒氣勢洶洶地走來,罵她勾引三皇子。她氣不過,就與薑靈兒互相推搡起來,卻不料有一股暗勁將兩人都推了一下,蘇星楚扶住圍欄才堪堪穩住身形,而薑靈兒卻在撕扯過程中掉入湖裡。
舜華公主麵色為難地看著蘇星楚,她雖然很在意蘇致遠,但此次出來母妃千叮萬囑,不能在國公府惹是生非。當時身邊人多擁擠,她也沒有看清薑靈兒究竟是如何落水的。但如今彆人手中握有證據,即使她身為公主也沒辦法當著這麼多人的麵顛倒是非黑白,公然維護蘇星楚。“星兒姐姐,不是我不幫你,你的袖口……”
蘇星楚身體僵硬在原地,輕咬嘴唇,眼淚不受控地流了下來。她環視四周尋找著什麼,終於在看到蘇安歌時如抓住救命稻草一般,瘋狂地跑過來,腳步踉蹌,狼狽地摔在地上。
五皇子今日也來了,還帶上了白羽。兩人出現攔在了蘇安歌身前,唯恐蘇星楚做什麼衝動之事。蘇星楚雙膝跪地,淚流滿麵地看向蘇安歌,那個她曾經最厭惡最想除掉的姐姐,此時卻可能是唯一可以救她的人,“大姐姐,你一定要救救我。我沒有害人,我不想去大理寺,求你了……”
蘇安歌看著她跪倒在地,想起了前世的自己在地牢裡跪地祈求的樣子。她雖不是什麼聖母,但今日蘇星楚是她帶來國公府的,倒也不想就這樣讓她蒙冤折在薑靈兒手中。
蘇安歌嘴角輕揚,對著五皇子和白羽打了個手勢,淡定從容地走到薑夫人母女身邊,“夫人,當時湖邊人多擁擠,並沒有人看清究竟是誰推薑小姐入水的。我妹妹與薑小姐無冤無仇,沒有動機,也沒有人證。僅憑一塊破布,就算去了大理寺也不能定罪吧。”
薑靈兒剛在鬼門關走了一遭,麵對自己的救命恩人,語氣也是和氣了一些,“你說的有些道理,可我不能白白受罪吧。就算你救了我的性命,也不能包庇你妹妹犯的過錯。”
薑夫人輕咳一聲,提醒著薑靈兒不要太過分,賠著笑臉道“縣主,靈兒被我慣壞了,您彆介意。隻是這件事,靈兒確實受委屈了。”
蘇安歌點點頭,在眾目睽睽下走到薑靈兒身邊,附在她耳邊輕聲說了些什麼。然後又沉靜從容地看向薑夫人,“今日畢竟是國公府的宴會,我們不好嘩眾取寵,待明日我讓星兒親自登門去給靈兒小姐道歉,這件事私下解決,可好?”
正當所有人都以為薑靈兒會繼續刁難時,她卻眼神含笑地看向蘇安歌,“好啊,就聽蘇姐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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