騎馬還算勉強拿的出手,可射箭蘇安歌可從來沒學過,貿然答應隻有出醜的份。李胤承書房裡曾有一把皇上親賞的紫金弓,她曾不自量力地嘗試過,力氣小得連弓弦都拉不開。
但此時卻容不得她不答應了,隻好硬著頭皮說“公主遷就我比試琴藝與醫術,我已經算撿了大便宜。那就依公主所言,第一局比蒙眼射箭吧,隻是我有個不情之請,不知公主能否答應?”
“你說吧。”
“我沒學過什麼騎射,力氣又小,很難把弓弦拉開。可否將弓箭換成袖箭,其餘規則都交由公主來定。”蘇安歌淡然一笑,她雖知道這局必然會輸,但卻又不能輸得太難看,隻能想辦法換成自己趁手一些的武器。
自從上次被李景勝和羅鬱綁走後,她就痛定思痛,下定決心好好練習袖箭。畢竟是自己親手所製,再加上李胤承和白芷手把手的教導,如今雖不敢說百發百中,但若是再遇到之前的情況,她有把握將人射中然後脫身。
宸瑤公主一眼就看出了她的心虛,卻也並沒有為難。“你確定要換的話我也沒有什麼意見,反正本公主這局贏定了。”
宸瑤公主身後的隨從抬上來一把通體白色、紋路虯結的弓箭,嵌有寶石、自帶龍威,一看就是不可多得的寶弓。
她輕而易舉地將弓拿在手裡,斜睨了一眼蘇安歌,話語中帶了幾分傲然,“這是我們北域的國寶之一龍牙破天弓,上古時期有神龍隕落,它的一顆獠牙掉在了寒崚山脈,被一能人巧匠撿回製成此神弓,射出的箭矢能穿金破甲,甚至射破天穹。”
蘇安歌也默默取出了袖箭,換上了粗一些的箭鏃。眾人都被宸瑤公主的寶弓吸引,唯有李胤承冷然開口,“廣寒州大戰時,你們青龍將軍就是用的這柄弓箭吧,本王倒也沒瞧見它有多厲害。還妄圖射破天穹?公主說這話也不怕閃了舌頭。”
席間傳來一陣低低的嗤笑聲,宸瑤公主的臉霎時間沉了下來,誰人都知道廣寒州之戰是北域之恥,李胤承僅率隊五千人就擊敗北域三萬精兵,一戰成名。青龍將軍更是灰溜溜撤軍,讓出了兩座城池給東嶽。李胤承在此時點破,無疑是狠狠打她的臉。
“既然定北王有異議,那本公主就讓諸位見識見識我這柄龍牙破天弓的威力。”宸瑤公主氣得肩膀都在發抖,她隨手取了一枚葡萄置於弦上,飛速地朝著蘇安歌的方向拉弓開射。
蘇安歌根本來不及反應,那枚葡萄以極快的速度射過來,瞬間就到了她的麵前,她嚇得趕緊閉眼。一支銀筷卻也飛過來,正好擊中了葡萄改變了方向,堪堪擦著蘇安歌的側臉砸中了她身後的石柱,碎裂開來,汁液噴灑在白玉石柱上,十分礙眼。
那支銀筷自然是李胤承扔過來的,他眼眸森然,聲音中壓抑著怒氣,“公主這是何意?是想要當著帝後與本王的麵行凶嗎?”
宸瑤公主看沒有打到蘇安歌的臉,不免有些失望,“不好意思,有些手癢而已,縣主彆放在心上。如果縣主準備好了,那我們就開始吧。”
蘇安歌麵色冷峭,“公主想怎麼比?”
“在我們北域皇室,有個喝酒助興的遊戲,找二十個奴隸頭頂酒杯,立於十尺之外,隻有一個酒杯裡是盛有酒的,其餘都是空杯。兩個人輪流蒙眼射箭,誰先把盛有酒的杯盞射著了,就算誰贏。若是射到了空杯就罰酒一壺;可若是射到了人嘛,就得把這個奴隸買回去,或死或傷自行處置。”
宸瑤公主的眼中帶著一絲玩味的笑意,語氣平淡如水,那些奴隸的性命在她眼中就像草芥一般。
素來仁心慈善的皇後聽完皺了皺眉,“這遊戲也太過殘忍了,怕是不妥吧,不如公主換一個?”
宸瑤公主表情不悅,但畢竟開口之人是皇後,她多少也得給些麵子。“真是掃興。好吧,既然俗話說客隨主便,那本公主就大發慈悲,不找什麼奴隸了,就將酒杯放在十尺遠的桌案上吧,你們可還有異議?”
蘇安歌表情平靜地點點頭,“公主願意入鄉隨俗,如此這般最好。公主既是客人,那就先請吧。”
十尺外的桌案上擺上了二十個琉璃盞,緊接著兩人都被蒙住了雙眼,蘇安歌在腦中默默記著酒杯的位置,隻是這場比試不僅要看實力,還要看運氣。
耳邊很快傳來箭矢的破風聲,緊接著是杯盞的碎裂聲。
“宸瑤公主射中空杯,有請嘉和縣主!”
蘇安歌深吸一口氣,舉起手中的袖箭,扣動機關,卻並未聽到預想中的碎裂之聲。
席間傳來一陣惋惜聲,其實眾人都知道蘇安歌並不會騎射,因此對這局比試也並沒有抱多少希望。但方才她射出的箭卻是從兩個杯子之間狹窄的縫隙中穿過去的,隻是失了些運氣而已,不由地替她感到惋惜。
“嘉和縣主未中,再請宸瑤公主!”
果不其然,她又射中了,雖然還是空杯,但足以證明這位公主的騎射功底並非是誇口而談。
再次輪到蘇安歌了,她內心不免有些急躁,但李胤承溫柔的聲音卻在她耳畔響起,“彆著急,就遵從你內心的感覺射出去就好,就像你平日裡給人施針一樣。”
在他的安撫下,她的內心瞬間平靜了不少,她仔細回憶著那些杯盞的位置,按照穴位圖去記,然後扣動機關。
“啪!”果然傳來了杯子碎掉的聲音,席間也一陣亢奮,誰也沒想到蘇安歌竟然真的能蒙眼射中。
“嘉和縣主射中空杯,再請宸瑤公主。”
蘇安歌十分欣喜,隻要能射中一個就不算太丟人,心中頓時有了底氣。接下來的幾輪她居然隻失手了一次,隻是運氣差了些,兩個人射中的均是空杯。
直到第七輪,隨著杯盞碎裂,酒水灑出,宸瑤公主終於是射中了盛酒的琉璃盞。
“第一局,宸瑤公主勝!”
兩個人同時摘下蒙眼的布條,宸瑤公主甩過來一個惡狠狠的眼神,“本公主小瞧你了,不過,這局你還是輸了。”
“公主百步穿楊,箭無虛發,臣女佩服,多謝公主不吝賜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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