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安歌直到離開慶安殿仍然神情恍惚,瑾妃竟也是重生之人,還知曉了她的身份,這讓她怎能不震驚?
李胤承看著她神色有異,有些狐疑的問道“瑾妃跟你說什麼了?在慶安殿就看你一副局促不安的模樣。”
蘇安歌搖搖頭,極力扯出一抹笑容,“隻是第一次與瑾妃娘娘這般親近,還有些不太適應。”
“瑾妃出身將門,自然是有些嚴肅和傲氣在的,你無需太過緊張。”李胤承笑了笑,“畢竟我們已經成婚,往後免不了要與宮中打交道。但時間久了你就知道,瑾妃與皇後都不是難相處的人。”
這時,恰好白芷從春熙殿趕了回來,繪聲繪色地將所見所聞講了一遍。
淑妃拗不過兒子,又擔心影響他的名譽,隻得咬牙答應。但蘇星楚仍然隻能是側妃,還得避人耳目、改頭換麵,以琅琊王氏女的身份嫁進二皇子府去。
蘇星楚也深知不能再得寸進尺了,萬一逼急了,觸怒淑妃逆鱗,隻能落得魚死網破的下場。於是欣然答應下來,大不了嫁過去以後再慢慢謀劃,隻要籠絡住二皇子的心,不愁坐不上正妃之位。
而淑妃被氣得不輕,怒火攻心當場流了鼻血,現在人已經被抬回了儲秀宮,捎帶著把蘇星楚和二皇子也都帶了過去。
跟蘇安歌猜的差不多,蘇星楚果然可以為了權勢富貴不顧一切。“現在隻等大理寺那邊的查驗結果了,再加上那支熏香,不出意外就能定下儀貴人和蘇星楚的罪了。”
“你怕是想得太簡單了,僅憑這兩樣證據,她們完全可以不認賬。”李胤承賣著關子,似乎是故意逗弄她,“走吧,我們也去一趟儲秀宮。”
蘇安歌眨巴著黑亮的大眼睛,淳樸天真,“原來你早有對策了。”
儲秀宮裡,淑妃躺在榻上,雖止了血,但仍覺得胸口一陣氣憤翻騰。請了莫太醫來看,隻說是心急上火所致,開了方子熬了藥,這才稍稍好一些,但看著跪在廳裡的二皇子和蘇星楚仍然是氣不打一處來。
“本宮是造了什麼孽啊,你們一個兩個都合起夥來氣我。”淑妃躺在榻上,臉色泛白,麵容憔悴,隱隱約約看著胸口還在上下起伏。足以證明是真的氣急了。“宸兒,一會兒將你父皇請來,你可得好好認錯,可千萬彆再提什麼易妻而娶之類的話了。”
二皇子看著淑妃如此虛弱的樣子,自然也是有幾分愧疚。“都是兒臣的錯,謝母妃成全。”
“還有你。”淑妃斜睨了一眼蘇星楚,沉聲道“原本你這種朝秦暮楚的女子給宸兒做侍妾本宮都是瞧不上的,如今形勢所迫,賞你個側妃已經是高抬你了。若你再不知足,做出有辱宸兒名譽之事,本宮可不會輕易饒了你。”
蘇星楚哪敢反駁,當即磕了幾個頭。“民女記下了。往後定會約束自身,好好伺候二皇子。”
淑妃看著她低眉斂目、乖巧順從的模樣,卻仍是覺得看不上眼。乾脆閉了眼睛,躺在榻上,眼不見為淨。
“淑妃娘娘,還未調查清楚就輕易答應這樁婚事,怕是會著了某些人的道。”蘇安歌與李胤承一起來到儲秀宮,身後還跟著大理寺的兩位仵作。
“本宮隻請了陛下一人,你們又來做什麼?”淑妃料定他們是來看熱鬨的,因此臉色十分難看。
“陛下犯了頭風,不過已經不打緊了,很快就會過來,您不必擔心。”蘇安歌瞟了一眼跪坐在地上,眼中有些得意的蘇星楚,笑著問“方才我沒聽錯的話,娘娘是想將她嫁給二皇子做側妃,這恐怕不妥吧。”
淑妃隻知道她們過去是同父異母的姐妹,因此沒好氣地說道“讓她做側妃已經算是給九弟和你留麵子了,否則她也隻配當個侍妾而已。”
蘇星楚當著這麼多人的麵被羞辱,臉色漲的通紅,怨念地看了一眼二皇子,楚楚可憐地說道“民女自知身份低微,本配不上,隻能求得淑妃娘娘和二皇子垂憐。不像大姐姐如今顯赫尊貴,自然是瞧不上我等。”
她這話明裡暗裡都在說蘇安歌不近人情、淡漠冷血。蘇安歌卻不以為意,“既然淑妃娘娘和二皇子可憐你,你就更不應該設法欺騙他們了吧?”
“你……你胡說什麼?”蘇星楚的身子顫抖起來,有些搖搖欲墜,“你不要在這裡血口噴人!”
“皇上駕到!”
“皇上萬福——”
李軒轅也拖著疲憊的身子來到儲秀宮,神情困倦、麵色淡漠,“淑妃,你尋朕前來想必是有主意了。”
淑妃在宮侍的攙扶下堪堪站起身來,輕咬銀牙,“陛下,事已至此,唯有讓宸兒納了這女子才能平息流言,維護皇室體麵。至於三皇子那邊,臣妾會儘力補償。千錯萬錯都是臣妾教子無方,還求陛下饒恕宸兒醉酒誤事、一時糊塗。”
李軒轅黑著臉,冷哼一聲,“你既已決定了,那就這麼辦吧。隻是老二手上海防營的軍務,就先放一放吧。”
淑妃何嘗不知皇上氣惱,熬了這麼多年,好不容易得來的海防營的軍權就這樣被收回去了,但卻彆無他法,隻得咬牙答應。“那就求陛下賜婚吧,我已尋了母族的親長過來收她進族譜,就以我們琅琊王氏女的身份嫁過去吧,如此也不會引人懷疑。”
塵埃落定,蘇星楚懸著的一顆心總算放了下來,不自覺的彎起唇角,喜上眉梢。卻聽得一個低沉冷冽的聲音響起
“先彆著急。皇兄,臣弟有一事不明,不知按照我們東嶽律令,下毒害人,又以媚藥勾引皇子,該當何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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