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目前,當務之急,是防止黑霧繼續擴散。”
韓雙雙突然開口,聲音中充滿了理智“我們本就是殘缺之人,在神明沼氣的腐蝕下,死的更快,先不提我們是否還有能力將消息帶出去”
她的聲音略微停頓,那清秀的手掌,死死攥著劍柄,支撐身體“就算我們傳出消息,援兵們,真的會在黑霧侵蝕三城前趕來麼?”
“或者說”
“短暫阻攔神明沼氣,和傳遞消息出去,二者的優先級,誰更高。”
“當然,您要是說什麼至少我們還活著,這話就沒意思了。”
說完,墓室外圍再次安靜下來。
眾人紛紛沉默,安靜等待著穆老的回應。
“……”
“阻攔神明沼氣繼續擴散的優先級,更高。”
片刻過後,穆老才無奈開口,但忍不住補充道“但總要有人將消息帶出去啊!”
一時間,墓室內,陷入寂靜。
……
三百米,二百米。
池秋不斷前行,直至某一刻,腳步停頓。
一位身穿博物館服飾的青年,在十餘名倒地的盜墓者中央處,傲然站立,縱死,雙目亦是睜著的。
那雙眼中,帶著幾分驕傲!
隻可惜
他的心口處,空洞一片,再無生機可言。
地麵那些身穿黑袍的屍體們,臉上戴著一張張動物麵具。
尤其是正前方
一名壯漢,帶著老虎麵具,半跪在地上,露出的雙眼,滿是怨恨,不甘,最終在生命的最後一刻,看向遠方的深坑,流露出一抹貪婪。
池秋緩緩閉上雙眼,不斷腦補著此處眾人在臨死前,所發生的場景。
隻不過,他的眼中閃過一抹疑惑。
博物館
如此多的屍體中,為何屬於博物館的,隻有一具
帶著不解,池秋小心翼翼繞開邵華的屍體,按照慣例,微微鞠躬以示敬意,再次前行。
這一次,不過前行一百米,在距離神墓深坑隻剩下十餘米處,池秋便再次停下腳步。
又是一位熟人
唐軒。
唐軒僅剩的右手,持著長劍,目視前方!
哪怕隻是一具屍體,依舊散發著淩厲的氣息!
而在他麵前,則是被硬生生斬出一道溝渠,將地麵掀翻。
那些不死獄們,便是通過這裡,下入地底,站於墓室外圍,避免墓室內可能出現的危機。
看著屍體,不知為何,池秋腦海中下意識浮現出唐軒揮劍的場麵。
肆意,縱橫
帶著必死之心,又帶著無懼之念
“這”
“便是心念合一麼?”
池秋輕聲低語,身體周圍的念力微微泛起波瀾,再次精純了些。
體內心臟處,又是一截鐵鏈崩碎,化作能量,融於他的體內。
“明知必死,依然前行”
“為何?”
池秋陷入沉思,像是在問唐軒,又像是在問自己。
可惜
唐軒已經無法給出這個答案。
而池秋
同樣想不通。
麵對唐軒的遺體,池秋再次微微躬身,向長劍斬出的裂痕走去。
然而,在他貼近唐軒的那一刻,那柄被其攥在手中的劍,突然震顫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