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兩人焦急的催促,池秋並未說話,隻是默默將驢車卸下,小心翼翼放置在地上。
那右側的肩膀,血肉模糊一片,依舊有血水不斷溢出,順著後背,緩緩流淌。
當然,由於缺少一個輪子的原因,驢車必不可少的
向右傾斜。
兩個被綁在驢車上的人,就像是側掛在半空,隻能安靜當一名觀眾。
遠方,腐屍們還在不斷洶湧而至。
那沉重的腳步聲,於深夜中不斷回響,宛如戰鼓,富有節奏。
明明距離池秋還有百米距離,但卻給人一種壓抑感。
“池秋,你真扛不住的”
樊星無力的掙紮著,但以他現在的身體狀況,能活著,都已經算是極限了!
“完單率降了”
“下次接活兒,就要不上價兒了!”
“這是我們鎮老馬教的,我覺得很有道理!”
夜空中。
池秋回過頭,看向身後斜立著的驢車,咧開嘴,笑了笑。
“你之前說我們之間的交易,酬勞怎麼算來著?”
樊星怔住。
下意識回道“無價”
“是啊”
“無價!”
臟亂的臉,乾癟的嘴唇,滿是傷痕的身體。
但偏偏
池秋那雙眼睛,是明亮的。
笑容中,帶著些許驕傲,同樣,帶著些許獨屬於少年的自信。
“我可是”
“西鎮第一殺手!”
不過說話的間隙,腐屍群距離池秋隻剩五十米的距離。
而池秋則是在樊星焦急的目光中,平靜張開雙臂,任由鮮血順著雙臂流淌而下,眼眸低垂。
猛然間,當池秋再抬起頭時,雙眸中,已經充斥著耀眼的金光!
“諸子”
“百家”
隨著池秋的囈語,身後的虛空都開始變得扭曲起來。
一根根介於真實與虛妄之間的石柱,自地底莫名升起,散發出淡淡的光芒,將四周照亮!
而池秋,則是位於石柱群的中央
渾身沐浴在光芒之中。
神聖,威嚴。
“諸子百家”
“諸子百家”
樊星,樂鴻昌幾乎同時察覺到了關鍵詞,瞳孔收縮,互相對視!
“他難道繼承了諸子百家的”
“不可能!京劇這種大品類,都劃分成武生,青衣等等來分彆傳承,想要獲得全部傳承,都要開太平境!更何況是諸子百家”
“但這動靜,的確有點大啊”
“或許,他繼承的是諸子百家其中一類。”
兩人斜掛在馬車上,以一種十分不雅的姿勢,不斷討論著,原本虛弱的聲音,都底氣足了些,像回光返照一樣。
隨著他們的討論,周圍石柱看起來愈發真實。
但池秋的臉,也隨之慘白。
哪怕如此,池秋依舊傲立在石柱群中,雙手漸漸背負,眼中那道金芒似是要徹底刺破黑暗。
最為讓樊星,樂鴻昌震撼的,是那一根根石柱上,悄然浮現出道道模糊的人影,盤膝坐於石柱頂端,似是在論道。
有的文雅,隨和。
有的殺伐,淩厲。
各個氣質不同,但卻又對峙而坐。
“他究竟繼承了誰的宏誌?”
“儒家,縱橫家,兵家?”
“都不像”
“的確,但諸子百家裡,也沒有窮家啊”
說著,兩人對視一眼,愈發好奇,目光死死鎖定在石柱群中央的池秋身上。
而就在此刻
池秋的聲音,自遠方
緩緩傳來。
“諸子百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