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夏,夏芳走了一路熱得焦渴難耐。
原本想回到娘家吃個西瓜解解渴,但掃興的是碰到弟媳婦—秋魁在家。
夏芳說一句,秋魁挑個刺。
好話說了一籮筐,也沒討到秋魁一個好臉。
秋魁依舊踩在門檻上,啐了幾口後,又開始扣飭快要掉色的指甲蓋。
“哎呀~,姐,不是我說你。你這麼年紀了也得有點長進,彆光長著吃的心眼子,人事兒不通一點兒。”
秋魁暗示夏芳說。
夏芳心想不就是回娘家沒有給你帶東西嗎,用得著這副嘴臉?
咋沒讓這個不要臉的貨,遇上春嬌那樣的小姑子呢?!
自己咋就這麼倒黴,偏偏什麼壞人都讓自己攤上了呢?!
那時的夏芳,還不懂一個道理。
自己是什麼樣的人,就回遇到什麼樣的人。
夏芳從褲兜裡掏出五十塊錢,塞到秋魁手裡說“你看看,姐本身就笨,你拉扯孩子也沒幫上你什麼忙,拿著給自己和孩子買點好吃的。”
秋魁嫌棄地看了一眼手裡那張皺皺巴巴的五十塊錢,又想說點兒什麼。
但轉念一想,夏芳一個月也賺個兩三千塊錢,一個月交給娘家媽一千五百塊錢。
好像也剩不了多少錢了。
如果要的多了,她拿不出,自己也沒有好果子吃。
秋魁轉身進了屋,推著嬰兒車嗲嗲地說“走嘍,姑姑給錢讓給咘咘買好吃的嘍。”
春嬌從龔家出來,沒有直接回家。
跟夏芳乾了一架後,她是解氣了,但她害怕回家麵對母親的沉默。
葛秀霞為了家庭和睦,說了春嬌八百遍了,不要惹夏芳。
從最初的說,到後來的乞求。
葛秀霞起初覺得是兒媳婦—夏芳不懂事兒,到現在女兒也不聽自己的。
自己也是無奈了。
人在無能為力時,有兩種選擇。
一種是爆發,另一種是沉默。
但是葛秀霞害怕,她害怕爆發的結果是,自己收拾爛攤子。
所以,她沒得選擇,隻能沉默。
好在她現在找到了生活的寄托。
就是賣菜。
以往,隻要夏芳不高興了,葛秀霞這個當婆婆的就會在家裡加倍努力的乾活,討好夏芳。
春嬌看不得母親拖著殘缺的身子,賣力討好夏芳的樣子。
既恨又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