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禁止釋放生命力的三天,夢昔琂一心想著那片山間田地,根本無心鍛煉,成天躺在床上悶悶地打滾。
嘎嘎龍和咕咕鸞這時發揮起寵物的作用,陪在她身邊,逗她開心。
惑芊則和黑泥去到浮島見屠彌。
這是黑泥第一次來浮島,不免好奇地打量四周。
屠彌坐在椅子上翹著二郎腿,向它招手。
“你很特彆,我要洞察你的過去,辨你話中真偽。”
“尤其是,那隻藍貓。”
黑泥一聲未吭,服從地來到她跟前,將感受到的一切毫無保留呈現於她。
屠彌抬手觸碰它,源源不斷的記憶湧入腦海。
慢慢的,她終於看到黑泥所感受到的大地。
與黑泥和夢昔琂看到的都不一樣,屠彌看到的不是純粹的光團與藍貓。
而是一個輪廓略微朦朧,身體遍布黑色瘡痍的「人」。
她看不清大地的五官,隻能分辨出對方正麵對自己。
因為對方是黑泥記憶中的模樣,無法交流,屠彌便打算結束洞察。
不料大地忽然開口,聲音縹緲中帶著些許空靈,好似古神的輕喃。
『浮川。』
隻兩個字,大地的身影散去。
屠彌猛然睜開眼,結束了洞察,一手扶額認真思考著什麼。
惑芊與黑泥靜靜等待她。
時間長了,她們也跟著緊張。
半晌,屠彌終於開口。
“是大地不假,按她說的去做。”
惑芊與黑泥領會,一同離去。
好一會兒,屠彌站起身,麵向窗外的天空閉眼回憶萬年前,也就是她從黑土中蘇醒的那天。
那時她身前躺著一頭剛死去的老龍,她吞噬其血肉,獲得了它的力量,骨頭則被她掛在之後才建成的石柱上。
她的身下,也就是足尖觸碰的位置,躺著半張畫像。
畫像和老龍一樣,被血液與黑泥汙染,被歲月侵蝕,失去了原本的麵貌。
她隻看得清畫像上那人的上半身。
是位穿戴著盔甲,滿臉意氣的將軍。
畫像的右側空白處有兩顆字——浮川,應是畫像之人的名字。
她當時拿起畫像迷茫許久。
浮川五官與她有八分像,氣質卻完全不同。
並且,她很清楚地知道自己不是浮川。
浮川與屠彌,是兩個不同的存在。
後來她將那幅畫像燒掉,除了枯藤樹,她從未向任何人提及。
但浮川的存在好似被曆史、被所有人遺忘,枯藤樹也未能從書靈口中得知其信息,仿佛是個虛構的人。
漸漸的,屠彌也將這事淡忘。
直到今日,她竟從被黑泥稱之為大地的女人口中聽到浮川的名字。
被曆史遺忘的事情,大地總該還有記憶吧。
屠彌便認定,那就是大地。
等再次見到大地,她和夢昔琂一樣,有許多事要詢問。
不過現在,她要知曉夢昔琂自己的意願。
她讓嘎嘎龍通知夢昔琂,撫摸傳送珠來到房間,認真道“讓土壤重現生機究竟是你自己的意願,還是聽信了大地……藍貓的話後才誕生的意願,兩者是完全不同的概念。”
“你且好好想想,再認真回答我。”
夢昔琂幾乎是下一刻就給出了回答。
“都有。”
“我想見貓媽媽,也想看到充滿生機的大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