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老三搖搖頭,又下意識想起來蘇大伯看不見。
“大伯,沒事。”
他將蘇新華放在炕上,又給他脫了鞋襪,盤腿坐在炕上,對著江卿卿說道。
“關上地窖”
動靜響起,蘇家八人瞬間警覺。
隻憑一眼,江卿卿就知道麵前的人是她外公。
“外公,我是蘇新月的女兒。”
新月?
新月的女兒?
蘇外公的呼吸漸重“三……”
紀老三頭也沒抬“是真的假的不知道,反正二哥受傷了,她借給我三十兩銀子。”
三十兩?銀子?
蘇外公眉頭緊皺,這可不是小數目。“你為何要借這麼多銀子?”紀老三道“二哥傷得太重,求醫買藥花費巨大。
這姑娘仗義相助,還說隻要能救二哥就行,彆的不求。”蘇外公看向江卿卿,眼神複雜,既有感激又有疑惑。
若是新月的女兒,應該在皇城才是,怎麼會來寧古塔?
“孩子,讓外公看看你!”
他眼眶含淚,幾乎顫抖著手,紀老三將煤油燈移過去,這才看清蘇家的慘狀。
炕上臥著幾人,瘦骨嶙峋,不知死活。
隻剩下眼珠子還在轉動。
蓋著厚厚的棉被,鼻尖也彌漫著一股臭味。
江卿卿走近蘇外公,蘇外公仔細端詳著她的麵容,試圖找出幾分女兒的影子。良久,他長歎一聲“孩子,我看不清了。讓我摸摸吧。”
煤油燈就在他眼前,他粗糲的手指一點點摸索著江卿卿的麵容,一點一點。
努力眨眼,麵前卻依舊是模糊一片。
隨後他拉著江卿卿的手問道“孩子,你怎麼不在皇城,來到這偏遠之地了?”
江卿卿抿唇,歎了口氣“我嫁了人,侯府流放。我跟著一起來了。”
“那你母親……”
江卿卿沉默良久,不知道該不該說實話。
她讓蘇老爺子喝了一口靈泉水,眼中閃過一絲堅定。
“死了,我知道真相對你很殘酷,可作為母親的親人,你有知情權。”
死了……
死了……
蘇老爺子的手緩緩垂下,房間裡一時靜得可怕,隻有微弱的呼吸聲。許久之後,蘇外公重新抬起手,輕輕拍了拍江卿卿的手背。“孩子,苦了你了。”他聲音沙啞,滿是疲憊與滄桑。
“外公,我不苦,害我母親的人就在我如今住的對麵。
你想不想,親手殺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