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桂嬤嬤說了一會兒,秦宜真便去洗了個澡休息,再次醒來,夕陽已經西下,天色昏蒙蒙,床榻外燈架上的夜燈已經點亮,散發出昏黃的柔光。
睡得有些久了,她還有些茫然,待閉上眼緩了一會兒,這才徹底清醒,準備起來。
“綠翹。”
她喊了一聲,沒喊來綠翹,倒是將程堰喊來了。
他穿著一身月白色的圓領長衫,大約是洗了頭,頭發隨意地散落在身後,見她要起來,便隨手挽起了床帳,在床榻邊上坐下,彎腰將她的繡鞋拿了過來,放在她伸腳就能穿的位置。
“什麼時候了?”
“酉時末(將近晚上七點)了。”
程堰伸手摸了摸她的額頭,見她額頭有些熱,便道“今年似乎是格外熱一些,明兒便讓人送些冰過來。”
“會不會早了些?”往年用冰的日子得到五月中下旬,現在還早了些。
“不早,免得你再趕我。”
他年輕血氣足,身上自然熱了一些,這幾日她都已經有些嫌他熱,都不大願意讓他抱著睡了。
想到這裡,他都有些歎氣,這要是到了六七月,她豈不是要趕他。
這可不行。
“我什麼時候趕你了?”秦宜真可不認這事。
程堰瞥了她一眼“那這幾日總嫌我抱著你熱?”
“那我嫌你抱著熱,也不至於要趕你啊?”秦宜真狡辯,“這是兩回事,你看我像是把夫君趕走的人嗎?”
“好,就算是不趕,那也不樂意我抱你。”
他說到這裡,嘴角微微壓著,說話的語氣平常,但秦宜真莫名地覺得他似乎十分的鬱悶和不樂意。
秦宜真眨眨眼,仔細看了看他的臉,伸手忍不住伸手捏他的臉頰。
他臉上的輪廓冷峻,臉頰也緊繃,不似她的臉,捏上去軟軟的。
“你就這麼喜歡我?想和我親近?”
“你這話說得奇怪。”程堰將她作怪的手握在手心裡,“我想我和娘子親近,難不成不是正常的事情?”
“那不一定。”秦宜真靠在他的肩膀上,輕輕歎氣,“程堰,我忽然明白了,為什麼你不願意讓我們之間有旁人。”
“那裴世子雖說有些天真愚蠢,聽彆人說什麼就信什麼,當初他也是對閔姑娘一見鐘情,傾心追求,待成親了,也是給足了閔姑娘顏麵,這三年來也是夫妻恩愛,秦都之中,誰人不讚他們金童玉女。”
“要說他喜不喜歡閔姑娘,自然是喜歡的,可喜歡閔姑娘之餘,卻也有了旁人,還與彆人生下了孩子。”
“昔日恩愛宛若浮華夢幻,一夕之間,似乎全都沒了,她先前為了夫妻之情,咬牙退讓,可沒想到,退讓之後,卻受到更多更大的傷害。”
長陽伯府的事情,程堰自然也聽說了,聽她這樣說,顯然是有了反思,知曉自己錯了。
他心頭微軟,不過也輕哼了一聲“那你還要給我納妾?”
“不納了不納了,你啊,是我一個人的,本宮可是公主,我可警告你了,不許有彆人,你要是敢有彆人,那我”
“那你如何?”
“那我就與你和離,到時候我也養七個八麵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