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湯翻滾,茶煙嫋嫋,手中的動作如同行雲流水一般暢意,又似有蝴蝶翩翩起舞。
秦宜真與程堰閒聊無事,還鬥起了泡茶,秦宜真用的是尋常的井水,程堰用的則是清冽的山溪清泉水。泡茶完畢,各自分了一小杯,還請了鬆年、綠翹、金嬤嬤一同鑒賞。
“如何?是本宮泡的好還是你們侯爺泡的好?”
鬆年笑容比這八月的陽光都要燦爛幾分“侯爺泡的茶水清冽回甘,似有鬆林山花草木之清香,飲之領航人心曠神怡,公主泡的,則像是滿城的繁華盛世取其靈,以山川為洪爐,烘釀一盞佳釀。”
秦宜真樂得肩膀都在抖動,笑了個不停,綠翹也在一旁偷笑。
秦宜真搖著扇子,嘖嘖搖頭“鬆年啊,你看你,這不是挺會說話的嗎?怎麼到了紅纓麵前就跟人都傻了一樣?”
“這麼會說話,哄一個姑娘而已,這不是該手到擒來嗎?”
鬆年被笑得臉紅,隻得歎氣道“公主有所不知啊,紅纓姑娘滿心滿眼都是賺錢,我便是去找她,不是與她喝酒就是比鬥一場。她啊,隻當我是酒友,見了我,隻惦記了今日帶什麼好酒過去。”
秦宜真更樂了“也難怪府裡的好酒時不時地被你取走,原來是用在這一處了,不過你也是真沒出息,好酒都用了那麼多了,連讓人家姑娘知曉你心意都不敢,是不是啊,侯爺?”
程堰還能如何,隻能點頭“公主說的對。”
娘子什麼都對。
鬆年確實是不行啊,連他的精髓都沒學到,想他當初如何算計著強娶心上人,中間雖有波折,但如今也是夫妻恩愛。
總的來說,不是他的問題,是這個蠢下屬沒學到本事。
鬆年哀怨地看了程堰一眼,見他一臉‘公主說什麼都對’的不值錢樣,心裡撇嘴,這人倒是忘記了當初自己和公主鬨彆扭的時候,不都是他們這些下人哄著勸著的?
再說了,最後不還是公主心疼他,不與他計較,憑著他自己,再折騰幾年下來,也不見得有什麼成效,如今倒是嫌棄起他來了。
至少他都是和心上人混成酒友了啊!
不過現在鬆年也是敢怒不敢言,誰讓人家才是上官主子呢,他這個下屬,要是敢拆主子的台,那他是不用混了。
唉!
什麼時候他能混著你主子更好呢?
這輩子還有可能嗎?
“少年遊俠策馬行,河流兩岸儘蒹葭,看暮色夕陽殘霞,迎春風醉裡桃花”一樓中庭高台處,說書先生字正腔圓,短短幾句,便勾勒出春日夕陽,少年遊俠於河邊策馬的景象。
仿佛將來有無數的快意恩仇,又仿佛是一生注定孤單,隻有那一馬一刀與自己相伴,有無儘的惆悵。
秦宜真伸出手指,勾了勾程堰扣在腰間的繡祥雲海棠花枝的香囊,程堰按住了她的手,將她的手指捏在手心裡。
不知過了多時,便有司馬無虛的人前來傳話“小人拜見公主,拜見侯爺,我家公子命人去包了一場戲,請了慧真公主同往聽戲,二位可要一同前去?”
聽戲?
誰和誰?
秦宜真一下子都沒反應過來,想到是慧真公主與司馬無虛,秦宜真臉上也是一陣詫異和懵然。
在她與程堰看來,這兩人估計沒多大戲,慧真公主也不是一個真的老實相看駙馬的,對了,她還一心想著養小白臉呢。
秦宜真與程堰麵麵相覷,程堰也覺得意外,不過也隻是幾息,他便反應過來了“既然是你家公子邀請慧真前去,我等便不打擾了,不過,入夜之前,要將慧真送回公主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