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隊領導,分批次,著急忙慌的趕來現場。
省委省府的,市委市府的,市局區局的,一大堆人,指揮的比消防員還多。
畢竟是一位正廳級乾部,又是有背景的副市長局長。
相熟的領導紛紛過來向蘇小強表示慰問,也不多說,打個招呼就走。
這種場麵其實和上一世父親的葬禮差不多,蘇小強倒是能從容應對。
這就是江湖,容不得你獨自悲傷。
過去一個小時,火勢終於被控製,遇難者也終於開始被一具具抬出來。
蘇小強顫顫巍巍的走向父母的遺體,已經燒成蜷縮在一起的焦炭。
老媽生前最愛漂亮,沒有老公兒子可管,將大部分時間都花在了美容上。
五十歲了,看起來卻像三十歲左右。
可現在,變成了一具連人形都已經快看不出來的黑色焦屍。
甚至如果不是因為座位習慣的不同。
蘇小強都分不清哪個是老爸,哪個是老媽。
眼淚再次忍不住的落下,難道命運讓自己回來根本不是救人。
而是報仇嗎?
已經確認父母遇難,爸媽不在車裡的僥幸被徹底打碎。
蘇小強掏出手機,強忍悲痛,給大伯打電話。
總需要有人過來出麵主持後事。
自己實在沒有辦法麵對第二次為父親舉辦葬禮。
更彆說,這次還要加上母親。
“喂,大伯,我爸媽出車禍了,麻煩你儘快過來。”
大伯在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鐘,千言萬語,最後隻吐出一個字。
“好。”
蘇小強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的家。
隻記得坐在地上,守著爸媽遺體兩個多小時,直到把一切托付給了趕來的大伯。
隨後自己像是丟了魂,一切變的渾渾噩噩。
時間過去兩天,蘇小強坐在家裡的餐桌旁。
仿佛母親正在廚房做飯,笑罵自己是飯桶。
彆墅大門從外被打開,一位白發蒼蒼,但眼神深邃如海的威嚴老人走進屋內。
雖然那張國字臉已經布滿皺紋,但歲月並沒有讓他軟弱,一身筆直的夾克,氣勢依舊磅礴。
這是蘇小強已經退休的爺爺,蘇震,也是蘇家的定海神針。
“小強,你想把你爸媽葬在哪裡?是我帶回京都,還是你另有安排?”
蘇小強抬起頭,眼神有些呆滯。
“就葬在蜀都吧,母親應該不願意離開家鄉。”
蘇震轉身向身後的蘇建軍蘇建業點點頭。
兩人將手裡捧著的骨灰盒放在餐桌上。
蘇震歎口氣,有些心疼這個最小的孫子,他的聲音似乎能給人帶來力量。
“小強,你是蘇家的男人,無論什麼情況,你都不應該被打倒。”
蘇小強聽到爺爺的話,再也繃不住,起身撲在爺爺懷裡,放聲大哭。
“嗚哇,爺爺,我爸媽沒了,我爸媽沒了。”
蘇震終究是老了,再也不是那個戰場上鐵血心腸的漢子,以至於眼睛模糊,有些朦朧。
拍拍懷裡孫兒的後背,輕聲安慰。
“好孩子,你還有爺爺,你爸媽肯定希望你能和以前一樣生活。”
蘇建業是蘇建國二哥,雖然是老二,卻是三兄弟中官最大的,在部裡任職常務副部。
這時候他也忍不住老淚縱橫,走上前摸摸侄子的頭。
“小強,你是想繼續在這裡,還是調走,不行就回京都調部裡,我們也好照顧你。”
放肆大哭是人類發泄情緒最好的方式。
不管有多大的悲傷,隻要能哭出來,總會從陰暗中走出來。
蘇小強就有這樣的感覺,上一世要照顧母親,沒敢大哭,那半年過得宛如地獄。
現在哭過一場,擦乾眼淚,陰霾總算透出些陽光。
“二伯,我就在蜀都,爸媽的事可以緩緩,但表姐必須抓緊時間救,你們放心,我沒事。”
蘇建業張張嘴想勸幾句,蘇震抬起手讓他閉嘴。
“小強,我支持你留在蜀都,蘇家還有長輩,需要什麼幫助,隻管給爺爺說。”
蘇震想的很簡單,不管老三夫婦是不是被人謀害,有件事讓孩子吊著就不會出事。
再者蘇勝男的事確實需要人在這邊盯著,老大老二雖然也在係統內,但畢竟鞭長莫及。
接下來的幾天,蘇震坐鎮,在家裡接待各方來吊唁的親朋。
時間過的很快,轉眼一個多禮拜匆匆而過。
蘇家人都不是閒人,大伯二伯第三天便返回粵省和京都工作。
蘇震帶著兩位伯母和從商的姑姑蘇紅袖,四人合力操持後續事宜,直到第七天才不放心的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