鬆山城，南城樓上。
無比憔悴的多爾袞跪伏在皇太極麵前，彙報了東海堡內的傷亡情況。
皇太極坐在首座，
其餘親王、旗主、貝勒坐在下麵。
勝了，因為東海堡的確被清軍拿下了，傷亡沒有想象中的那般大。
可是軍議廳內，沒有一個人的臉上帶著勝利後的喜悅，反而大家的臉色都很難看。
因為明軍給他們留下的東海堡是一座空堡，除了十幾個自願留下的傷殘老卒以外就是不計其數的火藥桶。
他們付出了數千清軍精銳，得到的隻是一片廢墟。
“一個名不見經傳的明軍小將，不僅讓他攻陷了金州衛，還在東海堡坑了咱們數千精銳！”皇太極憤怒的看向跪伏在那裡灰頭土臉的多爾袞，怒斥道“明軍之中有這樣的能人，你們為何不早點稟報！”
廳堂內的眾人皆低頭不語。
看似皇太極是在訓斥多爾袞，實則是在影射在場的所有人。
鼇拜的額頭上纏著繃帶，胳膊吊在胸前，狠聲道“陛下，這張璟川陰險狡詐，若放任其在金州衛做大，將來必成我大清的心腹大患！”
“嗬嗬，”鄭親王濟爾哈朗哼聲道“去年七月，此子還隻是吳三桂的一名親兵，就帶著已經崩潰的明軍士卒反殺了我千餘人，我的參領鄂納海便是死在這張璟川的手裡。
還有我的副都統那布爾，前去追殺明將宋犇，最後整個牛錄都被火炮和火器所滅，想來也是這張璟川的手筆！”
此時的皇太極，臉色有些蒼白，卻也陰沉得可怕。
“吳三桂的確算得上是一員虎將，但他帶不出張璟川這樣的能人！”皇太極陰著臉，沉吟道“查，給我好好查查，這個張璟川到底是從哪裡冒出來的！”
禮親王代善皺了皺眉，沉吟道“佟家那小子……可能知道張璟川的一些底細……”
“佟普漢？”皇太極冷眼看向自己的兄長。
代善上前一步，躬身道“陛下，這些年來，佟普漢一直和明廷的一些官員將領私底下有一些走私生意，前些日子，我那不成器的孫兒給我的書信裡提到過，這個張璟川賣過不少糧食給咱們。”
“哦？”皇太極遲疑道“竟還有這等事？”
代善點了點頭，建議道“這張璟川也算是個人才，若陛下願以榮華富貴和高官厚祿勸降於他，不僅能讓明廷損失一員驍將，陛下的腳邊也能多一條獵犬不是？”
“勸降？”多爾袞冷哼一聲，指了指傷痕累累一臉狼狽模樣的鼇拜，冷笑道“這不就是去勸降的下場麼！”
“……”鼇拜的臉色極為難看。
皇太極眉頭微蹙，將目光掃向眼前的幾位旗主，沉聲道“那你們誰願意去金州衛誅殺張璟川！？”
廳堂內眾人鴉雀無聲。
鄭親王濟爾哈朗是什麼人？睿親王多爾袞是什麼人？鼇拜又是什麼人？
前兩個為大清開疆拓土、屢立戰功的能征善戰之人，後者可是被陛下親賜滿洲第一巴圖魯的勇士，他們三個都在張璟川手裡吃過大虧，其餘人又怎敢在這個時候冒頭。
見麾下的這些悍將們竟無一人請戰，皇太極怒急攻心，噴出一口血來，兩眼一黑竟暈了過去。
……
杏山的斥候在山道上疾馳，待靠近明軍駐地後，也沒下馬，更沒有減緩馬速，在守卒的詫異的目光下竟直接衝入了營地。
“大捷！大捷！大捷！”
斥候一路高喊，引得營地裡的將士無不側目觀望。
吳三桂的軍帳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