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會看牛的個頭大小，長得精神不精神，其他的就看不來了。
李大山帶著他們先是四處閒逛，看看有沒有合適的水牛。
司九月大概觀察了一下周圍的情況，大部分都是主人牽著牛和牛把式們談笑，這種大部分是家裡專門賣牛的人家，到了娃該教束修的時候便來賣牛。
這種人家條件一般都尚可。
主人手裡牽著的牲口瞪大眼睛四下張望著。
對於平日裡隻顧埋頭乾活的牲口來說，哪裡見識過這擦來蹭去人歡馬叫的宏大場麵，於是一頭頭一匹匹按捺不住內心的狂喜亢奮起來。
一頭老叫驢把脖子伸得老長，無所顧忌地叫出了第一腔，緊接著周圍的驢們也紛紛效仿，引吭高歌。
不僅是聲嘶力竭地叫，有一些更是肆無忌憚地在地上打起滾兒來，全然不顧主人揮舞著鞭子大聲地斥罵，頃刻工夫，便黃土飛揚、塵埃四起。
馬也閒不住，這邊一匹馬剛噅噅地嘶鳴幾聲，那邊的馬就有了回應，高一聲低一腔跟著嘶叫起來。
相比之下，牛就安靜矜持多了，溫順內斂的性情在此刻得以完美展現。
除了偶爾低哞幾聲呼喚自己的子女，牛們並沒有添什麼亂，也沒有製造出大的動作，隻是悠閒地踱著步或者臥在地上倒沫兒，脖子下牛鈴鐺清脆有節奏的碰撞聲，傳遞著頭牯市獨有的熱鬨。
李大山帶著司伯言和韓大柱等人先找到牛把式把帶來的四匹馬都給賣了。
許是他們運氣好，遇見的牛把式心腸好，給了他們一個好價錢。
四匹馬一共賣了一百四十兩銀子。
司伯言心想這拿去買牛那可是綽綽有餘啊。
賣了馬牛把式又問他們還想買什麼東西。
司伯言沒吭聲轉頭看了看大山兄弟，李大山不想通過牛把式選牛，因為找他們是要給銀子的，於是他給了一個拒絕的眼神給伯言兄弟。
司伯言一下就明白了大山的意思。
他笑著拒絕了牛把式的建議，轉頭跟著李大山他們一起去選水牛。
李大山和趙以及韓家兩兄弟挨著看農人帶來的牛。
尤其是李大山，他是養牛的一把好手，隻需往牛嘴裡看上一眼，牛有幾顆牙齒、多大年齡、胃口好壞、勤勞程度，便一目了然。
很快李大山就選好兩頭水牛。
其中一頭母牛肚子裡看起來很有戲。
賣牛的人是一個弱冠之年的年輕男子，身材消瘦，眼中有一種說不出來的光，手裡還拿著一卷書在細看，乍眼之下和其他的莊稼人顯得好像是兩個世界的人。
他穿著打滿補丁的衣服，袖口已經洗得發白，甚至短了一截。
可他賣的牛品相卻是極好。
一看就是在家裡被細心照顧的牲口。
李大山剛要和他比碼子，可他一臉懵，出手也不利索，麵色帶著幾分窘迫，他瞬間知道男子並不擅長賣牛，一問才得知賣牛的原因是家裡的老母親病重。
家裡能賣的都賣光了，這是家裡唯一值錢的東西。
說著說著男子就紅了眼眶。
司伯言聽完後把大山喊到一邊，告訴他也彆太壓價錢，合適就行，看著他一番孝心也也不容易。
李大山點點頭表示知道。
他返回去又摸了摸母牛的肚子，它的肚子聳得高高的，好像肚子裡麵有小牛在裡麵。
李大山和趙八他們商量下來便決定給他六十五兩銀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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