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香見我沒說話,繼續說道,你肯定好奇我為啥會跟清平吧。
我說,你有權選擇你需要的生活。
茶香眼眶含著淚笑道,若有彆的辦法,誰願意會跟一個拄雙拐棍的人過。
我看著她,沒有說話。
茶香說,其實我是逃出來的,家裡父母要把我嫁給隔壁村的一個吃喝嫖賭不務正業的老光棍,所以在結婚前我逃了出來,來到這裡,又冷又餓,是清平收留了我,還教我裁縫手藝,我很感激他。
我淡淡說,報恩的方式有很多種,不一定要以身相許。
茶香慘笑道,可是我除了這身子,也沒彆的可以給他了。
我說,你真打算跟他結婚過一輩子?
茶香道,一輩子太長遠了,先這樣過著吧,以後的事誰知道。
茶香把飯菜分好,提著分好的飯菜要去店鋪,出門前對我笑道,跟你說了這些話,心裡舒坦多了。說完便轉身走了。
吃著茶香給我留在桌上的飯,心中感慨不已。其實桂香跟我何嘗不是如此,桂香之所以選擇我,並不是因為她有多愛我,而是我有她暫時需要的條件。
我也不信金紅能有多喜歡自己,說到底,我隻是她生活圈裡一個較好的選擇而已。
至於春香跟王豔不說也罷。
吃完飯,信步來到玫瑰小區附近,希望能再遇到蘭花,但一直沒能看到蘭花的身影出現。
我不想去林花家找,不想看到她丈夫那張令人討厭的臉。
或許蘭花已經搬到自己的宿舍也不一定。
天空突然下起小雨,讓這陌生的街道更添幾分冷意。
一場秋雨一場寒,綿綿細雨輕柔地灑落在大地上。
天空陰沉沉的,烏雲密布,給整個世界都蒙上了一層灰暗的色調。
路邊的花朵已近凋謝,看來,冬天真的已經離我們不遠了。
過了這個冬天,我就將離開自己的家鄉,去外漂泊。
回到宿舍,屋裡黑燈瞎火,我將客廳的燈打亮,坐在沙發上掏出煙抽了起來。
我突然發現,茶幾上竟然放著一個新買的煙灰缸。
我的內心湧起一股暖意,心情也有些複雜。
看來我是該走了,我對自己說。
我起身出了門,來到店鋪,把鑰匙還給了喜平。喜平疑惑看著我,我說今晚不在你這裡睡,明早就回去。
喜平問我去哪裡睡。
我說去一個親戚家住,剛才逛街剛好遇到。
茶香挽留說,你跟喜平是發小,跟兄弟一般,沒必要去親戚家過夜的。
我笑了笑,雙手作揖說,這幾天多多麻煩嫂子了。
茶香見我去意已決,笑道,不麻煩,以後來市裡儘管到這裡住,朋友要多走動才親。
離開店鋪,我在百貨大樓附近找了一家旅館住下。
翌日,我睡到晌午才起床。結算了住宿費,在百貨大樓右側小巷吃了一個牛腩粉,便到二樓去找蘭花,蘭花正在給兩個時髦女郎介紹哪個隨身聽功能更好用。
見我過來,對我一笑,示意我稍等。
兩個女郎看了幾個款式的隨身聽,最終還是沒買走了。
等女郎走開,我這才過去,剛走近櫃台,蘭花問買什麼。
我指了指櫃台裡的一台收音機,蘭花從櫃裡把收音機拿到櫃台上,問我吃了沒有。
我拿著收音機仔細看著,說剛在外麵吃了一個牛腩粉。
蘭花說,怎麼不給我打一個包上來。
我說現在也來得及。
蘭花說,算了不用了,我還是等會去食堂打飯吧。
我說,那我就不去了。
蘭花笑道,我說不用你就真不去啊,以前怎麼不知道你這麼聽話。
我說我等會就回鎮裡了。
蘭花笑著說,我不管,你得給我打了包才能走。
我笑道,沒問題。又要她拿一台同樣的沒開包裝的收音機給我。
蘭花說,你還真的買呀。
我說,送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