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泉山,山之陽,景色特異,那土地上的紋路隱隱浮現,就好似蒼龍的鱗片一般,而沙痕石隙之間,隨處都有泉水湧出,那泉聲頗為雄壯,眾多泉水彙聚在一起,形成了潺潺流淌的小溪。溪水清澈見底,站在溪邊,涼風撲麵而來,讓人感覺格外清爽,周圍滿是鬱鬱蔥蔥的碧樹,漫山遍野,一片生機勃勃的景象。
一座從地底深處如破土春筍般拔地而起的玉峰,突兀的矗立著,此峰形態極為獨特,其輪廓恰似那鋸齒般尖銳而淩厲,嶙峋的山岩犬牙交錯,高聳入雲,氣勢磅礴,足有萬丈之高,它獨自傲立在這莽莽群山之中,宛如一位遺世獨立的巨人,顯得格外醒目,仿佛整個天地間都隻剩下它那巍峨的身姿。
仔細一看,這座玉峰就好像是被一位擁有無上神力的仙人,手持一把鋒利無比的利劍,從中間直直地劈開了一樣,自那高聳入雲的峰頂往下,整齊地裂開成兩半,兩側玉峰的裂麵光滑如打磨得極為精致的鏡子一般,在陽光的映照下,反射出五彩斑斕的光澤。
再看那裂縫,它從峰巔開始,如同一道劃破天際的閃電,一路蜿蜒而下。越往下,這裂縫就變得越窄,仿佛是歲月的巨手在逐漸將其合攏。到了峰底之下,僅有三十丈寬了。這裂縫深邃而神秘,形成了一處令人膽寒的深淵,淵道狹窄幽長,深不見底,裡麵靈煞之氣相互混雜,猶如一鍋沸騰的濃湯,不停地翻湧著。
那靈煞之氣時而凝聚成猙獰的鬼臉,時而幻化成張牙舞爪的凶獸,發出陣陣呼嘯之聲,看上去危險又神秘,讓人望而生畏,哪怕是最勇敢的冒險者,在這深淵麵前,也會不由自主地停下腳步,心中湧起無儘的恐懼與敬畏。
一日,晴空萬裡,湛藍的天空宛如一塊澄澈的藍寶石,沒有一絲雲彩的點綴。忽然,隻見一人一狗,兩道耀眼的白色身影如疾風一般,以風馳電掣之勢朝著這一線天深淵飛了過來,帶起的氣流在他們身後形成了一道道模糊的殘影,仿佛他們不是在空氣中飛行,而是在空間中瞬間穿梭,眨眼間,兩道身影一前一後,相繼穩穩地落在了一線天淵遠處,落地之時,竟沒有發出一絲多餘的聲響,渾身毛發如雪般純淨,眼眸中閃爍著靈動而聰慧的光芒噬日,此刻正緊緊地跟隨著燧人的腳步,警惕地打量著四周。
燧人見一線天淵中靈煞之氣翻滾沸騰,神色也逐漸變得凝重起來,緊接著麵容堅毅了起來,撇開噬日,緩緩靠近一線天淵,待臨近之後,調動一縷極為凝練的神識,小心翼翼地朝著一線天淵裡麵探查而去,那神識如同一條無形的觸角,緩緩地延伸著,仔細地感應著一線天淵裡的一切,一刻鐘後,這縷神識延伸到三十丈的距離,就已經被那濃鬱得如同實質一般的煞氣給無情地消融得乾乾淨淨了。
燧人神識被消融,臉色一白,隻覺一股寒意從腳底直竄上心頭,情不自禁地倒吸了一口涼氣臉上滿滿都是心有餘悸的神色,嘴唇微微顫抖,不由自主地說道“這一線天淵中的靈煞之氣竟如此厲害,竟然能消融神識。”
噬日身形如鬼魅般出現在燧人身旁,見燧人一副心有餘悸之色一絲對自己得意開口問道
“小子,情況如何?”
“我沒騙你吧!”
噬日一邊說著,目光始終不敢完全從那深淵中不停翻湧的靈煞混雜之氣上移開,眼神中滿是恐懼與忌憚,些靈煞之氣如同一頭頭張牙舞爪的惡魔,肆意翻滾咆哮,仿佛隨時都會掙脫深淵的束縛,將周圍的一切吞噬殆儘。
噬日心裡清楚得很,這地方危險係數爆表,燧人真要是不顧一切的以身入局,那可就凶多吉少了,於是又趕忙勸說道
“小子,要不,我們去其他地方搜尋看看。”
語氣中滿是哀求與急切,恨不得燧人立刻點頭答應,為了勸導燧人,又接著說道
“一線天淵如此偏僻,鳥不拉屎的,金霞洞估計也不可能在這裡吧。”
這會兒它是真的害怕再在這兒待下去了,每多停留一秒,都覺得像是在鬼門關前徘徊。
燧人聽了噬日的話,卻沉默著沒有回應,而是低頭深思冥想了片刻,隨後,他緩緩盤膝而坐,先是從識海之中顯現出燧燈,將其托在右手之上,接著,用神識調動識海裡麵的法力,引燃了燧火,然後,把自己全部的神識都附著在了燧燈之上。做完這些準備後,他右手一揚,便將燧燈朝著一線天淵拋了進去。
那燧燈剛一被拋入一線天淵,淵中那濃鬱得如同濃霧一般的煞氣,立馬就從四麵八方蜂擁而來,朝著燧燈湧去,不過,好在燧火受到刺激,一下子漲大了許多,護住了附著在燧燈裡麵的神識。
隻是,這時候可以看到,那滿盞的燈油已經開始星星點點地減少了,燧人則全神貫注地用神識控製著燧燈,讓它急速朝著深淵下方沉去,同時,用心地感知著燧燈四周的環境情況呢。
時光悄然流逝,一個時辰就這般在噬日緊張與忐忑中緩緩度過,一線天淵,仿若被世界遺忘的角落,昏暗得如同螢燭燃儘前的最後一絲微光,散發著令人壓抑的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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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片仿佛永無白晝的昏暗裡,那原本就微弱的燈光,此刻就像是一塊微不足道的小石頭,被無情地投入了浩渺無垠的大海之中。它在無儘的黑暗中顯得無比渺小,那如豆的光芒,在黑暗的重重包裹下,幾乎快要被吞噬殆儘。
與此同時,它下沉的速度變得越來越緩慢了,仿佛每下沉一寸,都要與這濃稠的黑暗進行一場艱難的抗爭,如同遲暮老人沉重的步伐,每一步都充滿了艱難與掙紮,似乎隨時都會在這黑暗的深淵裡停滯。
燧人竭儘全力地用神識控製著燧燈繼續往下,可感知到的,除了無儘的黑暗,還是黑暗呀,周圍的靈氣也在逐漸消散,而煞氣卻是越來越濃稠了,那濃鬱的程度,就好像變成了實質的水一般,讓人感覺愈發壓抑了。
兩個時辰後,在這暗無天日的一線天淵底部,那煞氣已經粘稠得如同淤泥一樣了,全都沉積在深淵之底,在這煞氣淤泥之中,堆積著不計其數的妖獸骸骨,那些骸骨全都漆黑如炭,透著一股陰森的氣息,仿佛在訴說著曾經的凶險呢。
燧人小心翼翼地用神識控製著燧燈,儘量避開那些妖獸骸骨,費了好大的勁兒,一刻鐘後,燧燈終於破開了那煞氣淤泥,繼續往下,卻發現,裂縫到這兒竟然戛然而止了,再往下便是潔白無瑕的玉石岩層了,那玉石看上去質地溫潤,在這黑暗的深淵之中顯得頗為亮眼呢。
燧人見狀,從燧燈內分出一縷神識,朝著玉石岩層裡麵延伸探查而去,可那神識剛穿過九尺厚的玉石岩層後,就一下子消失得無影無蹤了,仿佛被什麼東西給吞噬了一樣,讓燧人心裡一陣詫異。
燧人凝望著燧燈,眼見那燈油已然消耗過半,當下,燧人不敢有片刻遲疑,急忙調動剩餘的神識,小心翼翼地操控著燧燈,緩緩調轉方向,朝著深淵之上艱難地返回。
燧燈搖搖晃晃,如同在波濤洶湧的大海中駕馭著一艘隨時可能傾覆的小船,終於,熬過這漫長的五個時辰,在神識的控製下,燧燈終於飛出了一線天淵,遁入肉身識海之中,那曾經照亮黑暗的燧火,也因此變得暗淡無光。
燈油已然枯竭,沒有一絲一毫遺留,已然到了山窮水儘的地步,附於燧燈中的神識此刻僅殘餘一縷,此刻的燧人,麵色蒼白如紙,豆大的汗珠從額頭滾落,眼神中透露出疲憊與堅毅。
噬日的目光從燧燈上轉移到燧人身上,隻見他的麵容蒼白得如同冬日的殘雪,毫無血色,透著一種虛弱無力的感覺,仿佛一陣微風就能將他吹倒,噬日此時心中不禁泛起一陣擔憂。
時間在擔憂噬日中緩緩流逝,過了半個時辰後,原本一直盤膝而坐的燧人,眼皮微微顫動,緩緩地睜開了雙眼,他的眼神中透著無儘的疲憊,接著,燧人掙紮著想要站起來,往日簡單的動作,此刻看起來卻是無比的吃力,雙手撐在地上,手臂微微顫抖,試圖憑借這股力量撐起自己虛弱的身軀。。
噬日見狀,心中的好奇與擔憂如潮水般翻湧,急切地想知道那深淵之底究竟隱藏著什麼秘密,故趕忙一個箭步上前,滿臉關切地問道
“小子,深淵之底如何?”
它的聲音中帶著掩飾不住的焦急,目光緊緊盯著燧人,眼中滿是期待,接著又繼續問道“尋到金霞洞了嗎?”。
燧人緩緩搖了搖頭,此刻,他隻感覺自己的識海仿佛遭遇了一場滅頂之災,像是被無數根尖銳的針同時刺入,又好似被熊熊烈火無情地焚燒。那種撕心裂肺的疼痛如洶湧的浪濤,一波接一波地衝擊著他的神經,讓他難受得幾乎要暈厥過去。這鑽心的疼痛使得他的聲音也變得沙啞不堪,仿佛砂紙摩擦般刺耳,他緩緩說道
“深淵三千丈之下,有一九尺厚的玉石岩層阻擋,”
燧人緊皺眉頭,強忍著識海傳來的劇痛,緩緩說道,聲音因痛苦而微微顫抖。“我分出一縷神識穿過玉石岩層後,那縷神識立即就消失不見了。”
稍作停頓,燧人深吸一口氣,繼續說道“我神識雖然消失,但是也略微感知到玉石岩層後有一空間。”說
罷,他睜開眼,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神色,既有對未知空間的好奇,又摻雜著因神識受損而生出的無奈與擔憂。
噬日幾乎是在燧人話音剛落,便緊接著迫不及待地問道“小子,那怎麼辦?還要探尋嗎?”
它一邊說著,一邊目不轉睛地盯著燧人,眼神裡滿是糾結,它心裡著實犯難,這深淵之下的危險程度遠超想象,就剛剛那一番經曆,已經讓燧人神識受損,若再繼續下去,天知道還會遭遇什麼可怕的事情,所以理智告訴它,要不還是算了吧。
可它又太了解燧人那骨子裡的倔強性子,知道他一旦認定了的事情,估計不會輕易放棄,此刻,它隻能忐忑地等待著燧人的回答,心裡默默祈禱著他能做出一個相對穩妥的決定。
燧人微微低下頭,陷入了沉默,思考了片刻,緩緩抬起頭,用那因痛苦而沙啞的聲音說道
“先回你洞府,待我恢複至最佳狀態,再做一些準備,過一段時間,再來試一試吧。”他的聲音雖然不大,卻透著一種不容置疑的沉穩。
說完,咬緊牙關,強撐著仿佛隨時都會倒下的身子,緩緩轉身,朝著回去的方向走去。此刻他的背影看上去有些虛弱,腳步也略顯踉蹌,但挺直的脊背卻透著一股堅定的決心,仿佛在向這一線天淵宣告著他絕不退縮的意誌。
噬日見燧人如此固執,眼中閃過一絲無奈,輕輕地歎了一口氣,知道燧人的決定很難更改,隻好默默地跟在燧人身後,一起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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