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東海之濱,首陽山南那片熟悉的楓葉林外,時光又悄然流逝了半年。
那日,朝陽初升,灑下萬道光輝,將整個世界都染成了一片金黃。燧人、風兗二人各自牽著一匹馬兒走在隊伍前方,他們的身後,數千人族臉上洋溢著幸福的笑容,同樣牽著馬兒,組成了一支頗為壯觀的隊伍。這支隊伍從天地的交彙處緩緩走來,馬蹄聲與人們的歡聲笑語交織在一起,仿佛是奏響了一曲凱旋的樂章。
此時,楓葉林中,淄衣正準備帶著留守的族人出發去采摘靈果、靈草。她不經意間遠遠望去,便瞧見了燧人、風兗以及那歸來的族人隊伍。淄衣先是一愣,隨即臉上露出驚喜之色,急忙扯開嗓子大聲呼喊著有巢。
沒一會兒,有巢急匆匆的身影就如一陣風般趕來,那腳步快得好似急刹車一般,“嘎吱”一聲在淄衣身旁停住了。他剛要開口詢問淄衣何事這般大呼小叫,一抬頭,便瞧見淄衣目光呆滯地看向遠處,有巢下意識地順著淄衣的目光望去,這一望,頓時也像被施了定身咒一般,眼神呆滯,整個人立在原地,一動不動,完全被眼前那壯觀的景象給驚住了。
半個時辰過後,燧人、風兗二人帶領著狩獵隊伍,緩緩走進了楓葉林中。周圍早已圍滿了密密麻麻的族人,他們一個個瞠目結舌,眼中滿是驚愕與好奇,目不轉睛地看著這支滿載而歸的隊伍。
隻見,那肥碩的鯉魚被用長長的蘆葦串起來,掛滿了每一匹馬腹的兩側,沉甸甸的漁獲壓得馬兒疲憊不堪,它們氣喘籲籲,每走一步,馬蹄都深深陷進泥土裡,再拔出時顯得格外費力,仿佛用儘了全身的力氣。
“哈哈。。。。”
燧人見狀,發出一陣爽朗的大笑聲,那笑聲在楓葉林的山穀間回蕩,驚起了陣陣飛鳥。周圍那些還處在震驚之中的密密麻麻的人族,聽到這笑聲,瞬間像是被喚醒了一般。
而後,眾人歡天喜地,一哄而上,紛紛伸出手去,不斷從馬背上卸下那沉甸甸的漁獲。隨著漁獲被卸下,身下的馬兒仿佛如釋重負,原本彎曲的馬腿,也在不知不覺中慢慢站直了起來。
不一會兒,首陽山南的楓葉林中,人群湧動,熱鬨非凡。笑聲、歡呼聲此起彼伏,交織在一起,仿佛這裡變成了一片歡樂的海洋,每個人的臉上都洋溢著喜悅與滿足,那是收獲帶來的幸福滋味。
在這朝陽的映照下,燧人、有巢、淄衣、風兗四人望著眼前這熱鬨歡快的景象,臉上都露出了欣慰的微笑,不停地點頭。
他們心中可謂是百感交集,既有對這次狩獵成功的喜悅,也有對人族未來的憧憬,更有著一份深深的欣慰,為族人能如此團結齊心而感到無比自豪。
“九黎和相士還沒回來嗎?”風兗突然問道。
“額。。。”
有巢微微皺眉,應了一聲,“不過應該也快了吧,半年之期已到,若無意外,九黎他們應該不會拖延歸期的。”
。。。。。
時光宛如那潺潺流淌的溪水,不急不緩,永不停歇,平日裡總是在不經意間便從指縫間溜走,讓人幾乎察覺不到它的流逝。那些日子,看似平淡得如同平靜湖麵,清淺得沒有一絲波瀾,日出日落,人們依舊重複著日常的勞作,生活似乎按部就班地進行著。
然而,對於燧人、有巢、淄衣、風兗四人來說,這每一分每一秒卻都像是被無限拉長了一般,度日如年。他們滿心牽掛著外出狩獵的九黎和相士等人,腦海中不斷浮現出各種可能出現的狀況,擔憂如同細密的蛛網,將他們的心緊緊纏繞。
清晨,當第一縷陽光灑下,他們便迫不及待地望向遠方,期盼著能看到熟悉的身影歸來;傍晚,夕陽的餘暉拉長了他們的身影,他們依舊佇立在原地,目光久久不願收回,眼神中滿是焦急與不安。每一次風吹草動,都會讓他們的心猛地揪起,以為是歸來的信號,可每次又都在失望中落寞。
就這樣,在這揪心的等待裡,一個月的時光就如同那悄然飄落的樹葉,無聲無息地從他們身邊溜走了,可那沉甸甸的擔憂,卻絲毫沒有隨著時間的逝去而減輕半分,反而愈發濃重,沉甸甸地壓在他們心頭。
一個寧靜的傍晚,夕陽西沉,天邊隻留下一抹如血的殘紅,孤獨的晚風在蒼茫的大地上吹拂著,帶著幾許淒涼的意味。
燧人、有巢、淄衣、風兗四人並排站在楓葉林外,他們雙目極儘遠眺,眼神中滿是期盼,盼望著能看到九黎和相士他們歸來的身影。一個時辰過去了,夕陽的餘暉下,天地邊依舊空蕩蕩的,並未出現一個人族的身影。
四人那滿含期盼的目光,在久久凝視遠方卻依舊不見熟悉身影後,隻能帶著滿心的失落,相繼緩緩地收了回來。
此刻,他們的心情就仿佛被那如血般的夕陽餘暉給染上了一層濃重的憂鬱色彩,那色彩絲絲縷縷地滲透進心底,讓原本就沉甸甸的心變得愈發壓抑。沮喪的情緒如同潮水一般,一波一波地在心頭翻湧,而那憂心忡忡的感覺更是縈繞不去,仿佛有一團陰雲始終籠罩在心頭,揮之不去,散之不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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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兗實在是按捺不住心中那不斷攀升的擔憂,她微微張了張嘴,那充滿擔憂的聲音便輕輕回響了起來
“還是未回來麼?”
那聲音很輕,卻又透著一絲無助,就像是在這寂靜的傍晚中,一縷孤獨的寒風,帶著絲絲涼意,悄然在空氣中飄散開來,讓周圍的氛圍都變得更加清冷而哀傷了。
有巢聽到風兗的話,下意識地看了一眼身旁同樣滿臉憂色的三人,隨後低下頭,眉頭微微皺起,陷入了沉思之中。他的腦海中不斷閃過各種可能出現的情況,越想越覺得不安,片刻之後,他像是終於下定了決心一般,緩緩抬起頭來,目光變得堅定無比,直直地看向坐在上首的燧人,一臉正色,聲音沉穩而有力地說道
“燧師,請準許我明日去尋九黎他們。”
那話語裡滿是決然之意,每一個字都仿佛帶著他對九黎等人深深的牽掛,他實在是害怕九黎等人在外麵遭遇了什麼意外,多耽擱一刻,心中的擔憂便多添幾分,所以才如此懇切地向燧人請求。
燧人聽到有巢的話後,並沒有立刻回應,而是沉默了許久。他的麵容依舊如往常那般冷靜而平穩,就像一潭深不見底的湖水,讓人根本窺探不出他內心此刻究竟在想些什麼。
那凝重的氣氛在這沉默中愈發濃重,仿佛時間都在此刻變得緩慢了起來。片刻之後,燧人那低沉而有力的聲音才緩緩響起,僅僅說了三個字
“我去吧!”
這簡單的三個字,卻好似有著千鈞之力,透著不容置疑的堅定,彰顯出他作為人族領導者的擔當與果決,他知道此次前去尋找必定責任重大,可他更不願讓族人們去涉險,所以毫不猶豫地做出了這個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