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安苑
房裡的紅蠟燭已經燃儘了，內室裡的四阿哥卻依舊懷抱著年世蘭不肯撒手。
懷裡的年世蘭依偎在四阿哥胸前，這樣的景象還真是熟悉，上一個這樣抱著的應該還是柔則。
門口眉莊新賞的丫鬟各個出落的標致，此刻一排排站著，隻等主子們傳喚洗漱。
門口的頌芝在門口走來走去，遲遲不敢敲門。
蘇培盛也不敢去打擾了四阿哥的美夢，隻得在門口看著頌芝不停的走來走去。
“蘇公公，怕是得有勞你了，王爺還不起床，就快耽擱了進宮麵聖的時辰了。”
蘇培盛狠狠的瞪了一眼頌芝，瞧著這姑娘頤指氣使的樣子，便鐵定了是隨了這位新納的側福晉。
“再等等，若是裡麵還沒有動靜，在敲門不遲。”
蘇培盛自然也是不願意去觸這個黴頭的，她一個小姑娘都明白的道理，他一個少了東西的男人怎麼可能不清楚。
“蘇培盛！”
房內傳來了四阿哥的聲音，蘇培盛與頌芝心裡的那塊石頭總算落地了。
“奴才在！”
蘇培盛便輕輕將門推了開，門口的丫鬟們將兩位主子洗漱需要用的水、盆、帕子挨個端了進去。
內室裡的年世蘭正伺候著四阿哥更衣，兩人就算更衣也不願放過這眉目傳情的好機會。
“側福晉，奴婢伺候您梳洗。”
頌芝也早已在一旁候著，隨時準備替年世蘭梳洗。
四阿哥洗漱好了後，便站在妝台的一側，隻靜靜的盯著鏡中的年世蘭，愣愣的出了好久的神。
“王爺這樣看著妾身做什麼？”
年世蘭嬌嗔的語氣令四阿哥對眼前的她，更加著迷了。
“世蘭，你長得當真標致極了，能娶到你真是本王的福氣。”
這一番讚美下來，聽得年世蘭心都快醉了，雖隻是個側福晉，卻也罷了。
四阿哥看著頌芝要給她上妝，便走到了她的麵前，輕聲道“世蘭，本王替你畫眉可好？”
年世蘭微微仰視著四阿哥，沒有半分的畏懼之意，眼神裡儘是嫵媚之意。
從前的柔則在王爺麵前還是有幾分畏懼的，畢竟這是女性傳統的教養方式，以夫為尊。
“好，若是畫的不好，罰您給妾身畫好才可以出門。”
這樣的話也就隻有年世蘭才能說的出來，換做其他人？不可能有其他人，有的話那也隻可能是後來的寧嬪了。
頌芝在一旁看著兩人的打情罵俏，臉色甚是羞澀，便微微將頭埋低了些。
原本她還覺著四阿哥年紀太大，怕是與自家小姐不相配，可如今看來卻是她想多了。
案上的銅鏡映照出年世蘭姣好的麵容，她的眉如遠山，淡而若無，正待描繪。
四阿哥手持細長的螺子黛，熟練的蘸取了一點兒黛墨，專注地凝視著年世蘭的眼睛，仿佛在尋找那最恰當的。
此時的年世蘭已經用上了螺子黛，自然不是四阿哥府裡現有的脂粉用品，這都是她從自己娘家帶來的。
一直以來，她在家裡所用的脂粉金釵都是一等一的好貨。
雖說生在了重男輕女的時代，可是年府卻是出了名的重女輕男。
上至年世蘭的阿瑪額娘，下至府裡的丫鬟家丁，無不以她為尊。
“放鬆些，本王不會悔了你這樣姣好的麵容。”
他的聲音低沉而溫柔，從前給柔則畫過好些次，手法已甚是熟練。
“妾身並不害怕，隻是有些許期待王爺畫眉的技藝，這樣的閨閣之樂妾身喜不自勝。”
年世蘭輕輕閉上眼，依靠著這份信任，她的臉頰泛起淡淡的紅暈，昨夜她也是這樣信任他的。
四阿哥細心地開始描繪，他的手法熟練，雖是個整日舞槍弄棒的男子，畫起眉來卻也像女兒般輕柔。
“畫眉深淺入時無？”
四阿哥輕聲問道，似在求證，又似在自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