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和做到之間往往有著巨大的差距,閆如魚曾給我說過類似的話,今日讓我體會頗深。
兩頭心智混沌的化形期狼妖,隻是強大的野獸罷了,可我越這麼想越是心急想快速奪回我的蛙骨棒,越是急躁越是難以誘騙到對手,力敵實在占不了便宜,還是要引誘它頻繁揮棒才行,我雖不是什麼棍術大師,但好歹學了大力金剛門的“驅魔破風杖法”,趁它破綻近身奪回兵器還是能做到的,可這兩頭狼妖似乎是商量好一般,空手的狼妖抵近攻擊,持棒的那頭反而拉開距離,仗著同伴乾擾多次險些擊中我要害!
我已窩火的發現,自己想誘敵深入借機奪棒,而這兩頭狼妖似乎發現了我的企圖,它們想以棒為餌賺我性命!娘的,差點忘了,野狼崽子是群居動物,配合捕獵正是拿手!
“噗!”我吐出一口血沫,有金鐘罩衣訣護體,我隻要不用要害硬接傷害便無性命之憂,但總這麼下去,靈力激蕩間,我已傷及內腑,哎,不能再這樣耗下去了,我還得冒險……
我找準時機一把抱住空手狼妖攻來的利爪,同它貼身纏鬥了起來,沒一會我的左肩膀和右臂都被狼妖咬破防了,想不到我之前精心製作的毒內甲並沒有起到作用,毒素也隻是腐蝕了狼妖接觸的表皮罷了,除了更加激怒眼前的狼妖絲毫沒有影響它狂暴的撕咬。也難怪,這件毒內甲製成之初也就指望它能防護一下結晶期以內的攻擊,這化形期的狼妖實力必定在結晶期以上。
好在金鐘罩衣訣與其他如“石膚術”“鐵甲術”不同,靈力形成的防護不隻是如盔甲般罩在身外或體表,防護的存在是由內而外的,即使被傷到本體,隻要不是致命要害都能最大限度的減少傷害,但是疼痛的感覺也越發真切,我忍著巨痛和這頭狼妖扭打在一起,可恨我的拳腳打在它的身上並無多少效果,絕對實力的差距太大了,我不到結晶期憑現在的功法根本破不了它的防護,我如此做隻是為了讓另一頭持棒狼妖有所顧忌,不在隨隨便便揮棒攻我,畢竟,它手上的蛙骨棒對我的危險最大。
而現在嘛,我繼續和空手狼妖翻滾廝打在一起,任憑它的利齒在我身上再多咬幾處傷口,隻要不是脖頸我都硬抗了下來……一旁持棒狼妖發出不耐煩的低吼,它手中的的棒子因為顧顧及同伴而遲遲不能擊中我,我不知道它的顧及還能忍耐多久,我邊扭著貼臉的狼妖不停的翻滾,忍著它不斷的撕咬,我終於騰出一隻手在腰間扣住了蠍尾鞭的尾勾,我用儘最大的氣力向狼妖一刺!不管什麼位置,隻要紮下去!隻要它還是血肉之軀!
由於體位原因我看不到究竟紮進去沒有,如此扭打纏鬥我也很難判斷這頭還在瘋狂撕咬我的狼妖到底有沒有被紮中,好在片刻後這頭狼妖氣力越來越小,我知道,隻待再堅持一下它將變成一具骨水分離的屍體。
這頭狼妖已經奄奄一息了,但我仍佯裝和它扭打、翻滾,恰到好處的躲避持棒狼妖的攻擊,從它粗重的喘息中我能感覺到它已經耗儘了耐心,我小心的防備著……突然,持棒狼妖怪叫一聲揮舞著蛙骨棒猛的向“我們”砸來,它終於不再顧及同伴的死活了!
此時它的同伴早已是一具血骨分離的屍體,被蠍毒溶解的血肉化作血水在皮囊下隨著我的翻滾不停晃蕩,渾濁的血水不時的從狼妖的口鼻以及身上的傷口被我晃出,我如同抱著個破水袋來回翻滾,可想而知,它流出的血水沾滿了我全身,我就這麼強忍著令人作嘔的惡露等著持棒狼妖的耐心耗儘……
就是現在,持棒狼妖勢大力沉的一棒被我用身前的狼妖屍體擋下,蛙骨棒如同敲爆了一隻水袋,瞬間大片的泛著惡臭血水如霧般噴射開來,我它都不免被噴射一身,我暫避口鼻,趁那狼妖愣神之機在血霧的掩護下瞬間閃至狼妖身側,好在它也不會精通什麼棍術,在我有心算無心下我終於奪回了我的蛙骨棒,迅速拉開距離,我持棒站在距狼妖五丈遠的土坡上,一邊戒備一邊暗自審視自己的傷勢。
我身上有七處咬痕五處抓傷最是嚴重,傷口深可見骨,雖然不在要害,但肩臂腰腿沒一處是好的,已嚴重影響我的戰力,我摸著腰間的蠍尾鞭心道就算奪回了兵器,怕是沒有再戰之力了,也不知這麼近的距離,“追影金梭訣”能不能施展的開。剛想到這裡我突然發現,這狼妖竟然將側身對著我,似乎注意力也不在我這,遭了!忘了我身後還有那少年,不對,剛才我與另一頭狼妖扭打時它怎不出手?
我順著狼妖的視線方向定睛一看,原來那少年不知何時已盤腿而坐,手上捏著我不認識的法訣,他的寶劍發出淡淡金光,一晃竟在少年身前飄浮了起來!
我那被老鬼多次鄙視過的丹藥功效如何我清楚,對他有沒有用我都不能確定,以這少年的傷勢絕不可能這麼快助他起來。我不禁心道天才都這麼強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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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狼妖按耐不住低吼著撲將過去,少年豁然睜眼,眼前寶劍再次金光大盛,等我再睜開眼睛,隻見少年癱臥在地,寶劍竟斷成兩節,而狼妖已身首異處。
我一邊驚歎這劍仙的強大一邊拄著蛙骨杖緩緩走近少年查看,他似是脫力昏厥,我怕真有那什麼狼頭的尋來,不敢多做停留,我收拾好地上的斷劍背上少年勉強施展逐風神行術快速向我落腳的山洞奔去……
以我目前的狀況也走不遠,先在這裡療傷吧,畢竟熟悉地形而且之前也有些布置。再次摸出自製的還元丹,發現隻剩五顆了,先給自己來了兩粒,正待將剩下的塞入少年口中時,少年輕聲到道“不必了,謝謝。”然後竟乾嘔起來,鼻涕一把淚一把,全無剛才的高手風範。
我終於意識到問題所在,忙閃進林子裡用水係功法清洗一下自己,發現令人作嘔的氣味難以根除,索性脫下千瘡百孔的毒內甲,從乾坤袋裡找出一身新衣換上。
當我再次來到少年身前時,他又如之前那般打坐,法訣還是之前的手勢,隻是斷了的寶劍孤零零的散落在一旁,再沒了反應。
“金真無極門,竇涯。”少年先開口道。
“王其灼,散修一名。”我回道。
“道友功法奇特,還未到結晶期居然敢來這十萬大山,狼妖雖心智未開,可畢竟也算化形初期的實力,道友當真了得!”竇涯讚道。
“嗨,運氣好罷了,若非最後道友出手,我這次凶多吉少。”我誠懇道,我忽然想起好像在哪聽過這個門派,傳承上千年,門派隻修劍,並且隻收先天金屬性的天才……
竇涯盯著我看了許久,似乎欲言又止,他低頭從懷中取出一瓶丹藥,瞬間周圍藥香四散,我再外行也知道這絕非我勉強煉出的什麼還元丹可比,想到這裡我不禁老臉一紅,“看來他是要贈丹藥給我了”我心道,果然,竇涯緩緩抬頭似乎下了很大決心般說道“我與王道友萍水相逢,承蒙道友舍命相救,竇涯實在無以為報,這裡有三粒金蠶補元丹,我之前就是憑此丹……和道友的丹藥擊殺最後的狼妖,我有師門任務在身輕裝簡行,隨身沒什麼拿得出手的禮物,還請王道友莫要推辭。”
“咳咳,道友真會說笑,我那半吊子丹藥能起什麼作用,隻是情急之下慌不擇法罷了,嗬,早知道友有神丹妙藥,我定不會多此一舉了。至於這金蠶補元丹,如此貴重,還請道友收回,我出手是念在同為人族一脈,不忍道友命喪妖族之手,非是為了回報,不過老實說,我真沒想會如此驚險。”我心有餘悸道。
竇涯似是並不擅長客套,沉默片刻便說道“既如此,就算我竇涯欠你的,以後隻要是不違背我師門教義的事,王道友儘可提要求,我必儘力而為。”說罷,隻見他衣袖微動,身邊的那瓶丹藥已被竇涯收回,刹時四周的異香消失。我也沒想到他竟如此乾脆,回想剛剛的異香,不禁生出一絲後悔,話說滿了,哎……
我見已竇涯緩緩閉上眼睛,繼續打坐療傷,便另尋他處也默默打坐起來,慢慢的恢複自己的傷勢。
大約兩三個時辰後,竇涯緩緩起身,先是尋到我身前對著我鞠了一躬,道“感謝王道友今日援手之恩,道友若無他事,在下還有師門任務在身,這便要告辭了。”
我看到他這麼快起來了,羨慕不已,笑道“相逢即是緣,竇涯道友,後會有期!”
竇涯似乎有些詫異,抱拳道“仙路漫漫,期待與道友再會!臨彆之前我有幾句話還要說與道友聽。”
我奇道“哦?但說無妨。”
竇涯沉吟道“我觀這山穀內有些陣法布置,但還是提醒道友早些離開,此處雖為十萬大山邊緣,但有妖族死在這,難保它們不會有後續偵查,這裡的布置莫說對化形期妖族沒有左作用,就是對之前那幾頭狼妖也用處不大,道友身染妖族汙血,很難躲避追蹤,還是早些遠離是非之地為好!”
“嗯,多謝道友提醒,我並不打算久留此地……”我一邊打坐療傷一邊淡淡道,對與竇涯的好心提醒,我還是領情的。
竇涯聽罷點點頭,轉頭緩緩向山穀外走去,沒走幾步便隨手一揮,一枚淡金色小劍迅速“長大”浮於腳前,他隨意的如同上了個台階般踏上飛劍,忽然又轉身大聲說道“王道友,我觀你宅心仁厚不似邪教之人,還望以後莫要濫殺無辜,如此,大道可期!再會吧!”說罷,竇涯如流星般滑過山穀的天空……
“等等,喂!什麼意思啊?這……這便走了?斷劍不要啦?”我納悶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