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試劍穀”,沒想到鄭燎早就發現了這次法會會場邊的一處穀地,這裡就在法會會場西南方不到二十裡,入口處是一片密林,沒有任何看守,隻有一個簡易的幻象法陣遮蔽一二,但內中活躍的靈力波動,根本藏不住。
想來我之所以沒發現如此明顯的地方,倒不是我的煉魂術太差勁,還是經驗欠缺,太過緊張所致。
我與鄭燎、惡來、胡搏進入時,此間已經是人山人海,怪不得會場內除了剛來的在彩雲下登記的修士,即使在落腳的草亭駐地,來往的修士也並不多見,完全不似溫季寒所說的那麼多人,原來人都來了這裡。
宋嫚姝因為要看護宋明園三妖療傷沒有跟我們同往,我忽想起來時她叫我小心,我心道隻是跟惡來、胡搏比劃一番,有什麼可小心的,此時方才明白她的意思。
此處並不小,但架不住人多,足足三百多名修士擠在這裡,簡直跟擠紅塵大城中的廟會差不多,不同的是所有修士的焦點隻有一個,那便是正中央的一片泛著淡淡白光的空地,空地之中正有兩名結丹期修士廝殺正酣……
圍觀修士各付異能,自不必借助梯凳才不被前麵的修士遮擋視線,我一來此地就驚奇的發現,人群自中心空地處向上發散,圍成了一個倒錐桶形,也不知運使禦空術或者踩著飛行法器的修士往上“摞”了幾層,我們一行來的晚的,幾乎就在這個“倒錐筒”的最上方了。
“你們來的早,就沒發現這個地方?”我疑惑的問身邊的惡來和胡搏。
“我們來此主要是打探外界形勢和尋找王大師,對於彆的並不熱心,隻聽說此地乃是按耐不住寂寞的修士爭強鬥狠的地方,因此……額,依王大師之前的性子,應不會在此地停留才對,是吧?”惡來恭敬答道。
“嘿!這話倒是不錯。”我輕笑道。
“溫道友早到這麼久怎的也沒提起過這裡?”我忽然想到。
“他提了一句,隻說此地有陰謀,倒是沒細說……”
“注意了,這裡有化神期高手至少三位,元嬰期修士十多名,此地之事必是有人在推波助瀾,諸事小心,切莫意氣用事。”鄭燎忽然在我識海中傳聲道。
我看身邊惡來和胡搏同樣神色一凜,估計鄭燎也給他們交代了。
我這才開始注意下方空地上鬥法的兩位修士,此情此景,不由得讓我想起了當年,我正準備南下時碰上息背居的什麼趙傳奇,正與我大力金剛門門主金銘的比鬥,那時圍觀的都是草湖鄉各派的修士,人數雖然與現在差不多,但實力遠不如今日這般強大,記得當年的趙傳奇好像也不過元嬰初期的實力。
“嘭!”
一聲悶響打斷了我的思緒,下麵空地上勝負已分。
一位一身白衣的少年劍修負劍而立,冷冷的看著對麵單膝跪地的彪形大漢,後者使的是一對泛著烏光的怪異彎刀,大漢此時傷痕累累,已無再戰之力。
這倆修士實力相近,都有結丹中期,沒想到那白衣劍修如此年輕,竟然毫發無傷,劍修真的有那麼強麼?
“咦?原來又是個妖修……”
修士中零星的竊竊私語傳入我耳中,我凝神細看,果然,那彪形大漢妖氣彌漫,竟然維持不了人形,漸漸變為一頭渾身烏黑的奇異犀牛狀妖獸。
“榮道友,你真身已現,此次法會,便做個看客吧!”白衣劍修故作禮貌的說道。
“算你狠,老子認栽了!”烏黑犀牛甕聲甕氣的道,說完,便張口吞下自己的法器,頭也不回的狂奔入人群之中,眾修士一陣手忙腳亂之後,那姓榮的妖族修士已不見蹤影。
白衣劍修隨意的服下一顆丹藥,靈力很快便恢複了,我跟著丹王久了,也漲了點見識,一眼便知道那丹藥定非凡品。
“還有誰?”
白衣劍修年紀不大,口氣卻不小,但其卻有囂張的實力,我聽場內修士的議論,原來那榮姓妖修已經是第四位敗在他手下的修士了。
“場上妖族道友,可還有誰敢來一試的?這樣吧,在下還在結丹中期,就算是結丹後期的妖族道友,也可來指教一二!”白衣少年朗聲道。
“哼!這娃子好大的口氣!”惡來忍不住嘟囔了一句。
“嘿!在下三十九歲結丹,修行不過百年,在師門中隻能混個中遊,各位妖族道友,若是連我也勝不過,這次法會,看看便是了。”白衣少年嘻笑道。
此話一出,頗有“涵養”的修士群中,終於興起紛紛議論,我身邊的惡來和胡搏立時按耐不住,想下去挑戰卻被我按住“再看看。”
忽然一陣短促詭異的笛聲憑空出現,眾修士為之一凜,再看場上,一名身著黑紅相間文士打扮的修士站在了那白衣少年麵前,那人麵貌俊朗,不比對麵的白衣少年大多少,隻見他橫臂胸前,橫端著一根燦白的骨笛,表情不見喜怒,但所有人都知道,這位妖族修士必然是要找回場子的……
“在下息背居三長老座下弟子程錦,不知道友如何稱呼?”白衣少年瀟灑一輯,朗聲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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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息背居!”我忍不住驚呼,我對這個兼並了我出身門派的大仙門印象深刻,甚至有些介意。
“王道友,莫急,這人過後,你可下去會會他!”鄭燎忽然開口道。
“呼~”我長歎一口氣,“我也沒想到這麼多年了,我對他們非但沒有釋懷,反而還生出一絲怨氣。”
“嘖嘖嘖嘖!實力漲了嘛,誰又願意忍氣吞聲呢?哈哈!”鄭燎陰陽怪氣的說。
“王大師,你莫非跟那什麼‘背居’有仇?”惡來發現了我的異常。
“不勞王大師出手,讓我下去取他性命!”胡搏冷冷道。
“嘿嘿,這份心思還是收起來為好,此地有高階修士暗中看護,看似混亂,其實一切都在他們的控製之中,他們是不會允許哪個修士丟了性命的,嘿!真當散修聯盟和妖盟不存在麼?”鄭燎輕笑道。
“你是說……”
“當然。那些控製場麵的高階修士,多半就是兩邊的人。”鄭燎確定道。
我一想也對,就算那白衣少年言語狂妄輕視妖族修士,可同階修士大庭廣眾之下鬥法,還不傷及性命,任誰也沒話說。
骨笛聲再次響起,那妖族修士也沒報上姓名便直接動手了……笛聲節奏詭異,似乎每個聲調都落在了意想不到的調上,讓人聽著總忍不住去猜其下個音節該如何,不知不覺就被這怪曲所吸引。
那白衣劍修卻絲毫不受影響,竟隨著節奏舞起劍來,每個動作似乎都卡在點上,圍觀眾修士包括我在內無不嘖嘖稱奇,這程錦白衣飄飄持劍而舞的形象宛若仙人下凡,令人歎服不已……
“嘖嘖嘖,想不到那小子年紀輕輕,卻這般虛偽,息背居果然教不出什麼好鳥!哼!”
鄭燎明明就在我旁邊,卻偏偏以煉魂術在我識海傳聲。
“怎麼講?那拿骨笛的修士明顯感覺難以撼動劍修分毫,難不成他還有後手?”我亦以煉魂術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