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夜裡黃坤被軍車送回家。黃坤叮囑母親“對外不要說我回來了。
如果姑姑和姑父來問,著急讓我去他家幫忙收東西,就說不知我哪日回來。他們來第三次的時候,你再告訴他們,我也是剛到家不久。沒對外聲張。
每日我在自己的房間裡打坐,您不用給我送飯,我會自己出來吃的。”
母親記下了他的安排。爺爺交代過家人,隻要黃坤安排的事情,不必問為什麼,一定要照辦。
黃坤從這日起,閉門修煉。有時,一天才吃一頓飯。不過吃的營養物質要豐富些。母親怕他餓,總是給他準備一些零食。實際上,他根本沒有時間吃這些零食。
黃坤打坐入定,進入禪定狀態的他,根本就不知道餓。等出定了,馬上去廚房找吃的。
黃坤幾乎都是晚上九點半左右出定,出去吃東西。所以他母親總會在九點一刻起來,去廚房燒火,熱一熱晚飯時特意留下的菜飯,看著黃坤吃完,洗好碗筷,才重新回房睡覺。
時間過得飛快,到了5月16日,天變了。楊老爺子傻眼了。他心情慌張,害怕他的那些家產被查抄,害怕他被批鬥。一上火,老爺子病倒了。
在這之前,兒子楊青要去找黃坤,他堅決不同意。他斷定暫時根本就沒什麼新形勢,顯示會發生大運動。
總理每日忙著抗震,抗旱,到處走訪,到各受災的地方解決問題。根本就沒有發生大運動的跡象。
實際上,不但他不知道,就是總理自己也是毫不知情!在這樣的情況下,全國人民都沒有預料到,事情的發展方向是那麼的不可控製。
楊老爺子在病床前,讓兒子去找黃坤,把無法藏匿的大件和書籍,古玩,金銀珠寶趕快藏起來。
楊青很無奈,他問父親“您就不怕這些東西被黃坤侄兒貪了,再不給您啦?”
楊老爺子又猶豫了。又過了半年,形勢越來越嚴峻。他堅持不了了,他清楚地認識到,這些財富和收藏,如果不求黃坤藏起來,那就是惹禍上身的東西。楊老爺子想明白了,讓楊青趕快去請黃坤。
結果,人家說黃坤根本就沒回來。也沒什麼消息,不知哪天回來。
楊家形勢嚴峻。有些人的目光開始指向這些在曾經在鎮上開店的人家。楊老爺子已經被通知去問話,因為臥病在床,還是楊青去的。
原來的學校已經不上課了,學省們寫一堆大字報,貼得到處都是。
楊青被工作人員要求寫材料,交代他們家的曆史身份。有沒有虐待過夥計,長工之類的。自己交代,要比被群眾舉報,懲罰的輕一些。
還有,問他們家有沒有奇門遁甲,有沒有古書字畫,各種古物。有的趕快交上來,破四舊,就要砸碎一切封建餘毒。否則,一旦被抄出來,全家挨批鬥。
一陣嚇唬之後,楊青趕快回家了,和家裡人說了形勢越來越嚴峻,他們家在劫難逃了。那些書恐怕都得被人家沒收燒毀。
楊老爺子一股急火,昏迷不醒了。楊青他們一邊掐人中,一邊拍打後背,揉前心。一頓忙活,才把楊老爺子救了過來。
楊老爺子虛弱地捶胸頓足,怪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看來楊家是難逃一劫了。
楊青馬上又去了黃坤家裡,把家裡的情況說了一遍,27歲的大男人,哭得稀裡嘩啦。
等他平靜了。黃坤的母親小聲對他說“坤兒昨晚回來了。你彆急,他不想讓彆人知道他回來了。你先回家,準備夜裡失火的事情。坤兒會在天黑的時候到楊家。
等東西都收拾完,你們就放火,聲勢要大。
誰問起著火原因,就說你原本是在整理東西,要交給公家。沒想到,夜裡太困了,沒注意把煤油燈打碎了。
剛灌滿的煤油灑在滿地的書上。火一下就竄起來了,滿屋子書,木質家具,木質書架,著了起來很難撲滅。
等大家救完火,什麼都燒得差不多了,還剩點殘本,也被水泡了,根本就辨彆不出來字跡了。
現場不要動,讓大家不要破壞現場,請工作人員來查驗。好家具留幾樣,他們願意搬走還是砸了,隨他們便。
然後,你們家在彆人眼中就變成被大火燒個精光的窮人家。時刻要保持低調普通的生活狀態。直到這場浩劫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