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老坐在工作的書案後麵，坐得四平八穩，戴上了白手套和老花鏡，拿過放在案台上的棗紅色木盒子。
雖然不是什麼名貴木材。卻也是明清時期的老物件，雷擊木棗木盒子。李老看著棗木盒子，再看那件泛著泥土腥氣的小香爐。心中明了，這是有明白人指點呀。害怕剛出土的東西煞氣太重，所以用雷擊棗木盒子裝著，能夠鎮煞驅邪。
佛像是清晚期的老物件沒錯，香爐卻是明朝宣德年間的珍品。
李老為了仔細研究一下這兩個物件，拿著放大鏡，反反複複的看了幾遍。確定沒有什麼瑕疵，也沒有什麼仿製做舊的痕跡，確定無疑就是他事先一打眼就斷定的年代。
李老放下放大鏡。對這個中年人說“你的東西是老的。隻是那個香爐還有土腥味呢。怎麼就敢明目張膽地拿出來？就不怕。出什麼事兒嗎？最近，派出所抓盜墓的可是非常嚴。
最近，因為不少人往國外倒騰老物件，所以盜墓的人也多。公安機關抓的也嚴。
你這東西拿到我這來。無論我收不收，都是令我陷入了一個窘境。如果我私下收了。跟這個東西一起出土的任何一件文物犯事了，我手裡的這件文物也保不住。
我也成了私下買賣贓物的窩藏犯。如果不收，按理說我應該馬上向公安機關報案。因為，以我的眼力不可能看不出這東西是剛出土的。無論是盜墓得來的，還是考古隊裡麵流傳出來的？都是違法的。我不舉報就等於是知情不報。
所以你今天這件事情做得令我陷入一種窘境。
中年男人聽著李老慢條斯理的說出心中的不滿。原本還不在意的他，越聽額頭越見汗，後來滿頭大汗。
他佝僂著身子，不住地雙手作揖求李老千萬不要舉報。
否則他不但無法從這兩個老物件上得到他急用的錢財。如果進了局子，他的工作也就沒有。
他是事業單位的人。如果被查出倒賣文物，前途就毀了。而且他一再保證。佛像是他自家祖傳的那個。香爐也是從一個農民的手裡買來的，是從自家房子底下挖出來的祖傳的東西。並非盜墓所得，也不是從考古隊流傳出來的。
黃坤在一旁默不作聲。李老看那個人已經被嚇得沒有了主意。即使像。這個人說的那樣，來路沒有那麼糟糕，可是一旦被抓到公安機關受審查。即使他沒有罪，名聲也不好了。在單位裡也會受到影響。
李老回頭對黃坤說“黃坤，這件事情還得求你幫忙。”
黃坤問李老“我能幫上什麼忙？請您直說。”
李老說“你在上麵有太多認識的人，有事情也有人保著你。而且你也不差錢。不如你將這兩樣東西收了。一直存著，不要讓踏在市麵上出現，也不要讓任何人知道。
等這風聲過了之後，再拿出來。這兩樣東西，今日如果出了這個院子，無論是賣給誰，很快都會被公安機關找到線索，順藤摸瓜。
無論這兩樣物件是不是盜墓所得的，大搖大擺明目張膽地買賣文物，本身也是犯法的。
即使我們沒有買這個東西，知情不報就會惹一身腥。他是公職人員，你是學生，我是學校的教授，無論誰，知情不報，一樣沒有好下場。”
黃坤很認真的問李老，也是在問那個中年人“如果我將這兩樣東西收了，就真的沒有問題了嗎？難道他之前沒有將這些東西給其他人看嗎？
一旦有人知道他手裡有東西被賣了，舉報了。一樣會招來麻煩。”
兩人同時問這個中年人。中年人長出一口氣，拍著胸脯告訴李老和黃坤“您二位放心，我敢保證，這兩件東西還真就沒人看到。那尊佛像是我家祖傳的，倒是沒有什麼問題。隻是這家裡急用錢，我沒有辦法。
聽說現在古物件特彆值錢，所以才拿出來要賣。
至於那個香爐，也是機緣巧合，我那天原本是拿到文廟附近，想試試手氣。萬一遇到一個懂行的，買了我的東西，至少能解決燃眉之急。
可是，出得起價格的卻很少。最多的一人出價100塊錢。這個錢數離我的預期差得太遠了。
即使我同意賣了，也不能解決我們家現在的問題，所以我沒有答應。
沒一會兒，一個農民打扮的人，拎著一個小袋子跑過來，對我說，他手裡有好東西。
他說，他自家老房子扒倒重建，在門檻底下挖到一個香爐，兩尊佛像。他建房子正好缺錢。看看這幾樣東西，如果我要了，給個差不多的價錢，就賣給我。
那個農民還一再保證，這絕對不是盜墓的東西。否則他也不敢來明麵上售賣。
我當時一聽，那就等於自家的寶貝，祖上傳下來，留在房根底下，挖出來也是自己家的。
所以我沒多想，就給自己的佛像配了一個香爐。另外兩尊佛像。我倒是很喜歡。可是那人要價兩尊佛像八十元錢。
我現在急用錢，也沒有那個閒錢去請那兩尊佛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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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香爐沒多花錢，講來講去，隻用了五塊錢。我當時在想，無論是真假，看這品相也值這個錢。
剛拿到東西回家給老爺子看，老爺子說，好東西得配好盒子。家裡正好有一個我奶奶陪嫁的紅木盒。我就將這兩件寶貝裝著，一刻沒等，一起拿到您這來了。”
李老點點頭，如果真的像這個中年男人所說，也就是這個人從賣家手裡買到東西之後，沒有過第三家的手。即使有人查問，也可以實話實說。
這年代，將自家老物件挖出來，換兩個錢花的事情時有發生。
雖然國家說是違法的，可是老百都不懂，公安機關通常隻是教育兩句也就完事了。與對那些真正的倒賣文物的文物販子的處理方法是不同的。
雖然這件事情解決了，可是也暴露出一個問題，現在賣佛像的不隻他一家。真的就如那個農民要的價錢一樣，市麵上佛像的價格也就值幾十塊錢一尊。
即使這座佛像品相好，銅鎏金的材質，價值要高很多，可是那也不值太多錢。
李老沒有出價，問這個中年男人要價多少？
中年男人也不傻，他早在心裡盤算了幾遍，雖然像他說的那樣，應該不會有問題。
可是，他也不敢保證這個東西就真是從自家房角挖出來的，也有可能是盜墓販子假扮成農民的樣子，一旦出事還是麻煩。
所以儘早出手為好，或者留在手裡收藏。過了這段風聲之後，再拿出來也可以。
可是家裡真的急用錢，先看看。這個叫黃坤的小夥子，能出多少價錢？雖然他的心理價位很高，可是市麵的價格他也不是不知道。最多的才出100元錢。他也不敢有太高的想法。剛才進門的時候還信心滿滿，想要多要一些，可是現在他。隻想趕快將東西出手，價格差不多就好。
中年男人思前想後。最後咬咬牙，哆哆嗦嗦的說出了一個價格“這尊佛像像品相好。這個香爐是宣德年間的銅香爐，雖然不是宮裡造的，也應該能值點錢。最後要價兩件寶貝一起請了，一口價400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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