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邊緣的廢棄工廠內,血肉蠕動的氣息彌漫在空氣中。
陰影深處,一個不規則的肉瘤劇烈跳動,仿佛有生命一般。
突然,血膜被撕裂,粘稠的液體四濺,一隻枯瘦的手從內部探出,指節僵硬地扣住地麵,緩慢爬行。
張戾天,從腐臭的血肉中掙紮而出。
他的身形已不複之前的魁梧強健,全身肌肉塌陷,四肢瘦骨嶙峋,皮膚蒼白如紙,仿佛隨時都會碎裂。
他趴伏在地,劇烈喘息,試圖支撐起自己殘破的身軀。
“我……想起來了……”
他的眼睛微微顫抖,布滿血絲的雙瞳中滿是驚恐與絕望。
“肉山……就是異界王的血液鑄成……他……他怎麼會……”
他的聲音止不住地顫抖,思緒如崩潰的堤壩,一點點將他淹沒。
他本以為自己已經掌控了力量,能夠以肉山之力重塑張家輝煌,成為不死不滅的存在。
可如今,真相揭開,他才意識到——
他從一開始就隻是個笑話,一個可悲的試驗品。
恐懼,緩緩攀上他的脊梁,而就在此刻,他的耳邊再次響起那熟悉的低語——
那來自深淵的囈語,無法聽清,卻深入靈魂。
“食腐的盛宴開場,利齒撕開偽裝,鮮嫩在齒間哀號……重生的腳步,踩碎往生的咒怨,輪回,不過是下一場饕餮的序章……”
每一個字都如同從黑暗深處浸出的腐血,被無形的陰影吞噬,透著冰冷的潮意,順著張戾天的耳廓鑽入腦海,像絲絲縷縷的毒液纏繞脊骨。
“不……不……”
他的瞳孔急劇收縮,雙手抱頭,指甲刺入頭皮,鮮血順著指縫滲出。
忽然,他猛然仰頭——
“哈哈哈哈——!”
狂笑聲撕裂夜色,他踉蹌地站起,步伐踉蹌地朝工廠深處走去,推開一扇厚重的大門。
門後,燈光昏黃,一群被繩索死死綁縛的人蜷縮在角落,瑟瑟發抖。
柳家族人。
他們的眼中充滿驚恐,望著步履蹣跚的張戾天,如同看著地獄歸來的惡鬼。
“吃了你們……”
張戾天的嘴角扯開一道扭曲的弧度,露出尖銳猙獰的牙齒。
“我就能恢複……就能徹底掌控這股力量……”
他猛地抓住一人的脖子,那人驚恐地掙紮,嘴唇顫抖,卻發不出一絲聲音。
張戾天的獠牙越發鋒利,他緩緩張開嘴,眼中瘋狂的光芒愈發濃烈——
然而,就在他即將咬下去的一瞬——
“張戾天。”
一道低沉的聲音自背後傳來,如重錘擊中張戾天的神經,讓他的動作猛地頓住。
他渾身一震,緩緩轉頭。
昏暗的燈光下,一道身影靜靜地站在那裡,雙手負後,目光深沉如淵。
張家大管家——張延紹。
他麵色沉穩,聲音低沉,緩緩開口
“你已經失敗了,再掙紮下去,不過是徒勞。”
張戾天的瞳孔微微顫抖,他的臉色陰晴不定,嘴角抽搐,卻沒有立刻發作。
那一瞬間,仿佛連耳邊的低語都安靜了片刻,等待著即將上演的終幕。
廢棄工廠內,血腥氣彌漫,死寂如墳。
鐵門被推開的一瞬,昏暗的燈光映照出室內的慘狀——地麵滿是未乾的血跡,凝固成黑紅色的痕跡。
空氣中飄蕩著腐臭味,仿佛整個空間都被吞噬進一場無聲的噩夢。
柳芷澄踏入其中,目光掃過四周,卻被一條極為明顯的拖痕吸引。
“這是……”
她瞳孔微縮,幾乎是下意識地順著痕跡奔去,心跳劇烈加速。
當她終於抵達儘頭,顫抖著推開那扇生鏽的鐵門,門後的景象讓她猛地屏住了呼吸——
“族人!”
密閉的空間裡,柳家眾人被繩索捆綁,麵色蒼白,驚恐地蜷縮在角落。
他們顯然已經被折磨了許久,卻仍然緊咬牙關,沒有發出一絲求救的聲音。
柳芷澄瞬間紅了眼眶,激動得幾乎落淚,立刻衝上前,一個個解開他們的束縛。
“太好了……你們還活著!”
她哽咽著,手指顫抖,卻沒有停下動作。
每解開一個人,她的心就踏實一分。
玄霜站在門口,目光冷冽,環顧四周後,低聲下令
“黑蛇眾,徹查此地,任何張家留下的信息,一個都不要放過。”
黑蛇眾領命,迅速散開,在工廠內展開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