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一鳴成功地攬下了外資出口毛衣的活兒,不止找了黃玲和宋瑩兩個人幫忙織毛衣。
消息在棉紡廠內不脛而走,廠裡不少的人都沾上了這份光,紛紛利用業餘時間投身到這項能帶來額外收入的工作中。
街道辦裡,陽光透過斑駁的窗戶灑在有些陳舊的桌椅上,忙完手上事務的幾個人難得地聚在一起,開始說起了閒話。
“哎呦,你們知道嗎?一鳴這孩子真的是出息了!”李姐率先打開了話匣子,她端著那個掉了幾塊漆的搪瓷缸子,慢悠悠地走到窗戶邊上,身體斜靠著窗框,臉上滿是感慨之色,“鋪子開得紅紅火火不說,還接了這麼值錢的活。我這段時間啊,一回家就開始研究毛衣的花樣該怎麼織,這可比在街道辦掙得多不少呢!”
“誰說不是呢!”旁邊的王嫂連忙附和道,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絲欣喜,“因為這個,我家也添了進項。我那口子本來還擔心這個月的開銷,現在可好,這額外的收入讓家裡輕鬆了不少。”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地說得起勁,言語間滿是對李一鳴的誇讚和感激。在這個並不富裕的小巷子,李一鳴帶來的這份機遇就像是冬日裡的暖陽,溫暖且珍貴。
張阿妹坐在自己的座位上,手裡機械地整理著一些文件,耳朵卻不自覺地豎了起來。聽著她們倆的話,她的心裡有些不明所以。
什麼進項?
什麼值錢的活?
珊珊天天和李一鳴混在一起,怎麼就沒聽說起過呢?
她的眼珠一轉,像是想到了什麼,立刻站起身來,滿臉堆笑地往李姐身邊湊過去,輕聲問道“李姐,你們說什麼呢?怎麼我都聽不懂。”
李姐是街道辦裡年紀最大的,在這個小集體裡有著一定的威望。她家有一個成績不太好,正準備明年夏天參加高考的女兒。此刻見張阿妹湊過來,她也瞬間有了彆的心思。
在她看來,一鳴現在就展現出了如此出色的商業才能,以後肯定會發展得更好。都說近水樓台先得月,她心裡也琢磨著,不知道自家那個傻閨女能不能有機會和李一鳴走近些,也跟著沾沾光。
於是,李姐清了清嗓子,故作神秘地壓低聲音說道“阿妹啊,這你可就不知道了吧。一鳴接了個大活兒,是給外國人織毛衣出口呢!這活兒給的報酬可高了,咱們廠好多人都在幫忙織,賺的錢可比在廠裡上班多多了。”
張阿妹聽著李姐的講述,眼睛逐漸睜大,眼神中滿是震驚。她怎麼也想不到,竟然有這麼掙錢的活計,而吳珊珊那個死丫頭居然就沒在她們跟前提起過一個字。
她的腦海中瞬間浮現出之前的場景,當時看到吳珊珊拿著幾根毛線簽子擺弄,還嘲笑她大夏天的就開始準備過冬的衣服了,現在想來,自己真是愚蠢至極。
見張阿妹一臉驚訝,根本不像是知道這件事的樣子,李姐也微微皺起眉頭,臉上露出一絲疑惑“你家珊珊不是一直跟著一鳴賣貨嗎?有什麼消息不應該是你們先知道嗎?按道理來說,他們倆整天在一塊兒,這種好事兒怎麼也該跟家裡透個風啊。”
李姐一邊說著,一邊端起搪瓷缸子喝了一口水,眼睛卻緊緊地盯著張阿妹,似乎想從她的表情中找到答案。
張阿妹無奈地搖了搖頭,心中的怒火卻在熊熊燃燒。她暗暗想著,等會兒下班回家,一定要好好問問吳珊珊那個死丫頭到底是個什麼意思,簡直就是胳膊肘往外拐,有了賺錢的機會都不讓自家掙!
她的雙手不自覺地握緊,指甲深深地嵌入手掌心,臉上的肌肉也因為憤怒而微微抽搐。她在心裡不斷地咒罵著吳珊珊的不懂事,同時也在盤算著該如何讓自己也能參與到這份賺錢的活計中來,不能讓這個大好的機會就這麼白白溜走。
“阿妹,你家珊珊跟一鳴走得近,一鳴有沒有耍朋友啊?”李姐碰了一下張阿妹的肩膀,想要打聽點內情。
張阿妹搖搖頭,她哪知道李一鳴有沒有耍朋友!
下班後,張阿妹心急火燎地往家趕,一路上都在想著見到吳珊珊該怎麼質問她。
回到家,她徑直走向吳珊珊的房間,一把推開房門,看見吳珊珊正在一個本子上寫寫畫畫。
“吳珊珊,你給我老實交代!”張阿妹滿臉怒容,雙手叉腰,眼睛瞪得像銅鈴一樣死死地盯著吳珊珊。
“你是不是有什麼事瞞著我和你爸?今天在街道辦我都聽說了,李一鳴接了個給外國人織毛衣的大活兒,能掙不少錢,你天天跟他在一起,怎麼就沒聽你提起過?你是不是根本沒把這個家放在心上?”
吳珊珊被這突如其來的質問弄得一愣,抬起頭看著張阿妹,眼神中閃過一絲嘲諷“我為什麼要和你說?人是一鳴哥選的和我有什麼關係?”
“哼!”張阿妹冷哼一聲,顯然不相信吳珊珊的解釋。
“我看你就是不想讓家裡人掙錢,隻想著自己。你彆忘了,你是這個家的一份子,有好處應該先想著家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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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內的空氣仿佛瞬間凝固,氣氛壓抑得讓人窒息。
吳珊珊冷冷地站在原地,臉上浮現出一絲不易察覺的冷笑,那笑容中帶著深深的嘲諷與不屑。
“哼,現在知道我們是一家人了?當初她想方設法為難我、處處挑刺的時候,怎麼就沒想起來我們是一家人呢?”她的聲音雖然不高,但在這寂靜的房間裡卻顯得格外清晰,每一個字都像一把銳利的刀,直直地刺向張阿妹。
張阿妹聽到這話,頓時氣得渾身發抖“吳珊珊,你就是見不得這個家好,是不是?你個攪家精!”她幾乎是用儘全身的力氣,伸出手指,直直地指著吳珊珊的鼻子,破口大罵起來。
尖銳的聲音劃破了空氣,在房間裡回蕩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