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鐵啊，三大爺我冰釣也是個高手。你看這冰層下麵有氣泡，這是魚活動產生的，在這上麵打洞，必定會有大收獲。我先看看有沒有其它更好的地方，這地方離岸有點遠，水太深了也不行……”
閆埠貴一邊說著，一邊在冰麵上走來走去，眼睛緊緊盯著冰層，像是在尋找著什麼風水寶地。
韋誌鐵用機械眼看了一眼他最後選的位置，心裡不禁感歎，好家夥，這三大爺還真有幾把刷子，就是運氣不咋地。
他選的地方確實不錯，有氣泡，向陽，水底還有雜物可以藏魚，各項條件都符合。
可惜，那下麵根本就沒有魚。
他這是出門沒看黃曆吧。
現在的冰麵足有三四十厘米厚，硬度相當高。閆埠貴個子矮小，胳膊又細，想要在這堅硬的冰麵上打出一個窟窿，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兒。
隻見他雙手緊緊握住鋼扡，高高舉起，然後跟搗藥一般砸向冰麵。
“嘭嘭嘭……”
每一下都帶著他全身的力氣，可冰塊卻像是故意跟他作對，他挖了許久隻被砸出了一個七八厘米深的小坑。反倒是閆埠貴的手被反震的力量震得酸痛無比。
他幾次想開口喊韋誌鐵過來幫忙，可一想到韋誌鐵剛才說的一毛錢，他的心就像被刀割了一樣。
不行，堅決不能給這一毛錢，他咬了咬牙，忍著疼痛，繼續跟冰塊死磕。
太陽逐漸升高，陽光變得愈發強烈。平滑的冰麵反射著一層耀眼的金光，讓人有些睜不開眼。
韋誌鐵拿出墨鏡戴上，坐在馬紮上悠閒地抽著煙，看著閆埠貴費力地鑿冰，心中暗自好笑。
這都鑿了小半個小時了，才鑿好一個冰窟窿。你省這一毛錢乾嘛啊！
十幾分鐘的激烈運動下來，閆埠貴已經累得氣喘籲籲，身上汗出了不少，頭上也冒起了白騰騰的霧氣。
此時的韋誌鐵已經下竿了，他靜靜地坐在那裡，眼睛緊緊盯著冰窟窿中央的七星漂。
閆埠貴看到韋誌鐵那悠閒自在的模樣，心裡一陣羨慕，就想過來蹭根煙，順便也休息一下。
“小鐵，已經釣上了啊。怎麼樣，有動靜沒。喲，飛馬煙啊，這可不多見，味道怎麼樣啊！”閆埠走到韋誌鐵身邊，眼睛盯著他手中的煙，嘴上開始誇獎起來。
“嗯，是啊，飛馬，南方過來的一個朋友給我的，味道還行，比較柔和，不怎麼嗆人。”
韋誌鐵裝出一副沒聽懂的樣子，自顧自地吸了一口煙，然後緩緩吐出一個漂亮的煙圈。
那煙圈在空氣中緩緩上升，越變越大，最後消散在陽光裡。
“咦，小鐵你還會吐煙圈啊，這煙圈真漂亮，又圓又白，果然是好煙。咱們院子要說厲害的，還得是你小鐵。這沒多久就升了官，還抽上了好煙，不像我這當老師的……”
閆埠貴見韋誌鐵沒有給煙的意思，便又開始誇起了煙圈和韋誌鐵的工作，那語氣裡帶著十足的討好勁兒。
“噓，來魚了。三大爺您安靜點。”
就在這時，冰窟窿中央的七星漂突然間微微抖動了起來，韋誌鐵的眼神瞬間變得銳利起來，他連忙做了個噤聲的手勢，阻止了閆埠貴的喋喋不休。
韋誌鐵緊盯著冰窟窿，兩手握住魚竿穩，雙眼如炬緊盯著魚漂。
隻見那七星漂在水麵上先是微微顫動，停頓一秒後又開劇烈抖動。劇烈抖動了幾下後，魚漂被一股強大的力量迅速拖入水中，瞬間沒了蹤影。
“來了！”韋誌鐵心中一凜，說時遲那時快，他雙手猛地發力，肌肉緊繃，向著斜上方迅猛一挑。
刹那間，一股巨大的力量從魚竿那頭傳來，魚竿瞬間被拉成了一道完美的彎弓，弧度之大，仿佛隨時都會斷裂。
韋誌鐵心中湧起一陣狂喜，他能清晰地感受到，這是一條大魚在水下奮力掙紮。
“嗚嗚嗚……”
令釣魚佬最為癡迷的切水聲，在耳邊響起來，韋誌鐵和閆埠貴皆是興奮得滿臉通紅。
“呸！”韋誌鐵猛地將嘴上的香煙吐掉，雙手死死握住魚竿，用儘全身力氣保持著魚竿的弓形。
他的手臂青筋暴起，不斷調整著發力的方向，與水下的大魚進行角力，慢慢的消耗著耗魚的力氣。
得益於中級垂釣技能的加持，韋誌鐵溜魚的技術堪稱爐火純青。
他先是緩緩抬高魚竿將魚往外拉；等魚發力往水底鑽時，他又穩穩的繃緊魚竿，不緊不慢的與大魚周旋。整個過程顯得得遊刃有餘。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約莫十來分鐘後，1962年韋誌鐵的第一條魚，終於在這場激烈的對抗中耗儘了最後一絲力氣，翻著雪白的肚皮，緩緩浮上了水麵。
“大魚，好大的鯉魚啊！小鐵，你這可是開門紅啊！”
閆埠貴的眼睛瞪得如同銅鈴，看到那條大魚的瞬間，比韋誌鐵還要興奮，扯著嗓子大聲叫嚷起來，聲音在空曠的湖麵上回蕩。
“三大爺，你彆喊啦！趕緊過來拿抄網幫我抄魚啊！”韋誌鐵一邊緊緊繃住魚竿，一邊朝著閆埠貴喊道。
“哦哦哦，這就來，這就來！小鐵你看這魚，可不小啊，起碼十五斤！我就說這冬天釣魚，要麼不上魚，要上就上大魚，你看我沒說錯吧！”閆埠貴一邊說著，一邊手忙腳亂地拿著抄網來幫忙。
“哎……三大爺你會不會抄魚啊，抄頭，不能抄尾巴，抄尾巴魚會跑的！”韋誌鐵看著閆埠貴那錯誤的抄魚姿勢，心臟都快提到了嗓子眼，連忙大聲提醒。
這麼大的魚，要是因為閆埠貴的失誤跑了，韋誌鐵真覺得自己非得氣炸不可！
絕對要殺了他祭天。
“這，啊……還有這說法？這不都一樣嘛。”閆埠貴一臉茫然，依舊在那抄著魚尾巴。
“抄頭，抄魚頭……你特麼給我抄魚頭！”韋誌鐵徹底急紅了眼，額頭上的青筋暴起，直接爆了粗口。
閆埠貴被韋誌鐵那凶狠的眼神嚇得一哆嗦，這才不敢再馬虎，集中精神，對準魚頭猛地一兜，終於穩穩地將這條大鯉魚抄了起來。
“呼，好家夥，這麼大！你看這魚鱗片，都趕上我巴掌大了。這不得三十斤吧。小鐵，你這不得好好慶祝。”閆埠貴滿臉驚歎，誇張地比劃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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