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他用手背慌張地在臉上蹭了幾下。“有那麼臟嗎?”
“沒蹭的時候還好,現在蹭了更臟了。”她指了指自己的臉說。
視頻那頭,李安在公園裡的草坪裡坐著,和煦的陽光透過發絲的間隙打在額頭上,將她的臉映襯地美輪美奐。而視頻這頭路遠航坐在車裡,滿不在乎地整理了一下自己本就有些毛躁的頭發。
“你在忙什麼呢?”她疑惑地問。
“我整理一下房間,好久沒打掃了。”他說。
“可以找個保潔打掃嘛,這樣你就不用弄得臟兮兮的。”
“不用,我正好今天有時間,就順手打掃一下。”
李安點點頭,視頻一轉,她趴在了草坪上,陽光頓時就擠滿了她的背影,“那你坐在車裡一會要去哪?”
“也沒啥事。”他漫不經心地回答。
“我好久都沒有聽你說過自己的消息了。你總是想著銷聲匿跡,也從來不和我主動提起。”李安有點生氣,嘟囔著嘴和他繼續說。“你好像隻允許與你親密無間的人才能知道你的近況。”
路遠航聽她這麼說,隻好解釋,“我一會要去趟花草店,買點花。”
“要送給誰啊?”她驚訝地問。
“不是送,我買回來自己種。”他解釋完深沉地問她,“李安,你還記得向冰嗎?”
“向冰。我當然記得。”李安不知道從哪裡拿出一顆糖果攥在手上,“每個人都應該記得他。”她說著撕開包裝。
“今天我打掃的就是他的房間。他以前養的花枯萎了,我就想應該換一盆新的栽上。”他把車鑰匙放在扶手箱上繼續說,“學院還並沒有將他的宿舍分配,放著也是放著。”
“問題的關鍵並不在這吧?”李安把糖果放入口中,“你是怎麼進去的?公寓管理員應該不可能放你進去。”
“我有向冰的身份識彆牌。”路遠航說著從兜裡拿出身份識彆牌給她看。
李安隻看了一眼就愣住了,“你怎麼有他的牌子?”緊接著忙不停地追問他,“他還活著嗎?”
“沒有。一個死去的人怎麼可能會活過來。”他將身份識彆牌放回兜裡,“向冰的牌子是他在高雄時候就寄給我的。”
“他在高雄寄給你?你早怎麼沒和我提過,是你最近才收到的嗎?”李安微微眯起眼睛有些緊張,沒了剛剛怡然自得的樣子。
“是啊,這件事說來話長了。”路遠航點點頭,沒有否認。
“說吧。我聽著。”她說。
“在你走後我就搬到了公寓住,後來我在公寓管理員那收到了一封信,裡麵就放了向冰的牌子。”他娓娓道來。
“說得仔細點。”李安看他一副滿不在乎地樣子,主動問,“他什麼時候給你的信?”
“就在你走後的第二天。”他解釋。
“什麼寄回來的。”
“101novel.com101novel.com年8月13號。第二次反圍剿失敗後。”
“啊?竟然是那天!”李安有些震驚,她記得那損失無比慘重的一次作戰,6到12小隊在反圍剿中全軍覆沒。
“這封信裡還有13小隊全體成員的遺書。”路遠航想起那封被燒掉的信,又補充了一句,“裡麵唯獨沒有我的遺言。”
“我記得你說過,當時你在第一次反圍剿的時候就和他們失聯了。”她思考了一下說。
“是啊,我當時是在第三次反圍剿前夕才順利歸隊的。”他點點頭認同,“當時我沒在。”
“都過去了,路遠航。”李安神色有些悲傷,輕聲安慰著他。
“都過去了嗎?”他的神色有些恍惚,轉而提起了另一件事,“調查局的工作最近有了新的進展,高雄文件已經證實是激流組織再次竊取的。”
“其實關於高雄文件調查局的人昨天也找過我,他們讓我背地裡調查你曾經是否看過高雄文件。”李安支支吾吾半天才說,“我後來沒答應。”
“啊?”他愣了一下。
“我真的沒答應。”她怕路遠航不信又強調了一遍,“真的沒答應。”
“前幾天調查局也找過我,和你一樣,他們也讓我調查你。”他頓了頓繼續說,“我也沒答應。”
“是這樣嗎?”她拖著長音,“那他們為什麼要這麼做?”
“是調查局懷疑有人暗中協助激流組織掌握高雄文件裡的技術,而且根據最新的情報來看,激流組織成功掌握了裡麵的技術。現在已經投入使用了。”他說清楚其中的緣由,又補充了一句,“調查局的人行事作風就是這樣,習慣就好。”
“你怎麼知道的這麼多?”她聽完不免還有些疑惑。
“蛇鼠一窩唄。”他給自己打了一個再合適不過的比喻。
“你不會是”李安將一直含著的糖果咬碎咽了下去,隨後震驚地問,“你不會是加入調查局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