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經沒事了。”路遠航深吸幾口氣,控製好情緒,“經曆了那麼多次手術,我相信你一定會好起來的,對吧?”他用袖子蹭了蹭眼淚,故作輕鬆地問。
“一定會的。”她緩緩放下手,輕聲回答。
房間早已彌漫的悲傷席卷了他的心,好在有沈晴的安慰才及時讓路遠航緩和了過來。剛剛他說著說著,也不知道自己怎麼了,突然情緒就崩潰了。
或許是這麼長時間的壓抑,導致他一直處在隱隱崩潰的瞬間,隻要親近的人一點點溫暖和安慰,就足以讓他的眼淚決堤。
“護士來了。”沈晴忍不住提醒還有些悲傷的路遠航。
進門的還是昨天那個護士,她看著路遠航坐在椅子上一動不動,便出言提醒,“路先生,病人需要輸液了,請您起身配合一下。”
“好。”他木然起身,看著護士掛好吊瓶,又從他麵前匆匆離開。
許是護士對此類事件司空見慣了,她看到路遠航臉上殘留的淚水,和他布滿血絲的眼球並未有太多的情緒波動。隻是,她也在臨走前安慰他,“路先生,都會好起來的。”
“路遠航,到中午了。”沈晴看他一直傻站著也不是這麼一回事,又說,“正好我想一個人待一會,你要不先去吃點東西?”
“哦,好。我去吃點東西。”路遠航緩過神,忙不停地回答,“正好吊瓶剛掛上,吃完我就回來。”他說完便推開門,匆匆離開了病房。
病床上,沈晴望著他單薄的背影心裡同樣很不是滋味。等人走後半天她才朝著掛在空中的吊瓶努了努嘴,一副以後一定要你好看的樣子。
臨近晌午,路遠航在外吃完飯,拎著一袋零食走進了病房。護士正在為沈晴更換吊瓶,注意到她睡著了,他將塑料袋輕輕放在地上湊上前看。
“路先生,您最近還是不要過度刺激病人,不然病人的康複很難保證。”護士換好吊瓶說。
他看著沈晴恬靜的臉,“我知道了。”
“您就讓她多休息吧。”護士說著就離開了病房。
對方走後,路遠航坐在椅子上,腦海裡不禁又浮現出了兩人小時候的事情,他悄悄拿出塑料袋裡的零食,是一包綠色包裝的魔法士乾脆麵。這原本是他想給沈晴看的,他想和她再趁著下午敘敘舊,不過現在看來還是算了。
路遠航撕開包裝,掰碎裡麵的麵餅,抬頭望著懸掛的吊瓶,像吃糖豆一樣把麵丟在嘴裡。他每次隻吃一點點,好像是在打發著時間,又好像是在回味著童年的時光。
護士來了又去,不知過了多久,沈晴悠悠轉醒,她睜開眼就發現又到了傍晚,點滴也早就滴完了。
“今天這麼快!”她看著手上的預留針,如釋重負。
“你隻是比昨天醒的晚一些。”路遠航放下乾脆麵,拍了拍手上的殘渣提醒。
“哎,你吃什麼呢?”沈晴側頭看著地上垃圾桶裡的包裝,綠油油的,煞是惹眼。她不禁又問,“乾脆麵?中午你就吃的這個?”
“沒有。”路遠航站起身,長久地坐著讓他有點難受,他扭了扭腰繼續說,“我就是無聊,買來打發時間的。”
“那你可真會買。”沈晴舔了舔嘴角,“快給我嘗嘗!”
“額”路遠航想了一下,若有所思,隻是嘗嘗味道,應該沒問題吧?他拿起還沒吃完的乾脆麵。用手蘸著一點點麵餅碎屑,想要送到沈晴的麵前。
“你乾嘛!”見他一副小小心翼翼的樣子,她大聲地說,“我又不是小孩子了,都給我!”
“你確定嗎?”他說著掰開一小塊,又遞給她,“你嘗嘗味道就好了。”
“這還差不多。”她一把接過乾脆麵,像是對待百味珍羞的佳肴一樣,小口小口地吃著,直到半天才吃完。
路遠航看她還想再吃點,連忙收緊口袋,厲聲喝止,“不行!差不多得了!”
“我就是看看,也沒接著要啊?”沈晴不屑一顧,卻回味地舔了舔嘴角說,“現在什麼都變了味,就這個還有點曾經的感覺。”
“是啊。”他不可否認地點點頭。
病房燈火通明,沈晴望向窗外,一片黑漆漆的,什麼都看不到。“現在幾點了。”她問。
他拿出手機看了看,“快到7點了。”
“那李衡人呢?他怎麼還沒來?”她疑惑地轉動眼睛,環顧四周。她看著房間裡除了路遠航,就再沒有其他人了。
“我之前和他打過電話了,人還在路上堵車。”他敲著著屏幕,“算算時間應該快到了。”
“你要等他一會?”她問完,猶豫了一下又說,“其實現在也沒事了。”
“沒事,我等等吧。”他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