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秀敏帶淚吼了這一聲之後,她哥也沒見過自家素來溫柔體貼的妹妹還有這樣的一麵,一個怔愣兩眼一翻,就往後暈。
範秀敏再不想搭理她哥,也隻得伸手去扶。
而她剛扶好人,就見姚瑋棕跟陳承鈺已經走了。
那兩人相攜而去,緊緊相扣的手深深刺痛了她的眼。
她張了張嘴,“姚…”卻說不下去了。她怎麼還有臉說?
在他哥說了那樣的話之後。
他現在,肯定對自己失望透頂,以後,怕是連朋友都沒得做了吧。
她真的沒想到她哥喝醉了會對姚瑋棕說這些胡話,拉都拉不住。
她該快活的,這些話她沒有機會說,她哥替她說了。
替那個委屈的自己說了,但她,並沒有想象中的快意。
當真的麵對著人並看到他被人這樣指責的時候,她潛意識裡那個最純真的自己,眼睛為他下著雨,心卻始終不受控製地為他打著傘。
她甚至有把她哥直接扔地上的衝動,轉眼又看到那坐地上人事不知的她男朋友,心下淒涼一片。
不應該是這樣子的,為什麼她會是現在這個樣子?
她男朋友就在自己身邊,而那個騙她的人也早已把彆人護在了身後了,現在也有她哥給自己出氣,她為什麼還會是那個淒涼的樣子?
寒風中,她顫著嗚咽的聲線,與風聲交織,她想要擦乾淚水,眼淚卻怎麼也止不住…
…
承鈺被姚瑋棕牽著往來時的路走,她特意卸了自己手上的力,隻是順著他的力道,讓他能更好地牽著她走。
直到走到了這條街道的儘頭,姚瑋棕才停了下來,而他剛鬆開承鈺的手,同時就把她抱住了。
承鈺也就伸手回抱著他,一手還輕拍著。
姚瑋棕將頭靠在她的肩膀,他抱得很緊,像是怕失去什麼一樣,卻因著承鈺輕拍他的這一個動作,身體也慢慢放鬆下來,承鈺也感受到了,她也就自然地,慢慢地貼近了他。
姚瑋棕在外人麵前慣常喜怒不形於色,他怕現在不這樣抱著承鈺,他無法麵對她。
他不想讓她看到他眼裡的冷意,厭惡,還有他又讓她受到了驚嚇的忐忑,種種不好的情緒,這是他最不願意讓她麵對的他。
他也就隻能抱著她,慢慢地讓自己先平複下來。
兩人都沒有說話。
燈火閃爍,人影綽綽,光影虛緲。
良久,姚瑋棕叫她,“阿鈺…”
承鈺應了他一聲。
“阿鈺,我曾經有過一段大家都知道的過去。”姚瑋棕道,“我想要跟你說。”
承鈺依然拍著他,“好。如果你想說,我會聽。當然你覺得不想說,我也會陪著你。姚瑋棕,”
她鬆開他的懷抱,去尋他的視線,“我希望你知道,我尊重所有人但我不在乎他們,我隻在乎你。我知道你也一樣,所以我們都無需提前去替各自下定關於我們自己的結論。”
她手指向另一方,“如果你想說,我隻給你一首歌的時間。我們就從這裡往下走到那條街的儘頭,不管是什麼,到點就停。然後,我們就把它清零,翻篇。”
她的手撫向他的臉,“姚總這張臉氣質與實力並存,如果能霸道狂妄再目中無人一些,更合我意。”
她給了他所有的可能。
在她在元旦那會早見過了範秀敏之後,她其實心裡已經有了主張。
就像姚曉彤所說的,如果有必要,等男人主動交代他自己的過去。
因著姚瑋棕的關係,承鈺尊重範秀敏跟他之前的過去,但是她不太在乎他的過去是誰。
她在乎的是無論跟誰在一起過的姚瑋棕。
姚瑋棕就握著她的手,將她給他的所有理解,轉化成了他一直想對她說的話慢慢道來。
在承鈺給他的這一首歌的時間裡,牽著她往街道儘頭而去。
他的一切小心翼翼,本來就是,也隻是因為她。
現在,他幸運能讓她親手給他遞了解開枷鎖的鑰匙。
他也就有了能把那些如煙的舊事,消散在了那能包容一切可能與不可能的天際,的底氣。
…
“秀敏,你看,要不我等下送你回家。”張巧珍抹了抹額頭上的汗,看了看時間,快十一點了,終於把這兩個喝醉的人挪到了賓館的房間上。
她十點多的時候接到了範秀敏的電話,馬上就趕了過來。
當然,單靠她跟秀敏兩個是沒有辦法把人弄到賓館的,那邊剛把範秀敏她哥丟到了床上的她老公正坐在那喘氣。
那才是主要勞動力。
範秀敏低低地道,“不用了巧珍,我今晚就守在這,這裡有沙發對付一下就好,也好照應。”
張巧珍就皺眉道,“秀敏,這喝醉的人可不好打理,就你一個女孩子在這,我也不放心,我看要不…”
她就看了她老公一眼。
“咳咳咳咳!!”她老公就發出了驚天動地的咳嗽聲。
開什麼國際大玩笑,這是抓壯丁的吧,她一個女孩子在這你不放心,那我一個大男人在這你就放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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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是你老公!該死的,他剛要睡覺就被他老婆拖著過來,說是去幫一個忙。
他奶奶的,果然就沒有好事,兩個醉鬼等著他呢!
他都被人不客氣得大半夜被使喚來做苦力,那就彆怪他更不客氣地把這兩貨給拖進房間了。
現在,還想要他留下來守著這兩臭氣熏天,呼嚕震天的男人?
我這是造了什麼孽,要受這酷刑啊?!
讀懂了自家男人那滿臉的拒絕,張巧珍瞪了他一眼。那現在不是特殊情況嗎?!
範秀敏就道,“巧珍,不用的,剛才都麻煩你們,我這都很過意不去了。他們現在睡著了,應該也沒什麼,我能搞定的。你跟李哥,先回吧,下次,我跟我男朋友再請你們好好吃個飯。”
“好啊好啊!秀敏說得對,讓他們好好睡覺就行。那我們就先回去。”張巧珍老公就蹦了起來,抓著張巧珍的手就往外走。
走啊你,不走真留這過夜呢。
張巧珍無法,隻得再三叮囑範秀敏,“那我們就先回去,記得,有什麼事一定要給我們打電話,我們…”
未儘的話被他老公砰地關上的房門隔絕了。
開玩笑,兩個醉鬼能有什麼事?就算有,那也是你,沒有我的事!
“…我說你也是,那秀敏就一個女孩子,那我們能幫就幫幫她啊,你至於嘛,你不就出了點力氣,至於這樣苦大仇深的。”
車上,張巧珍數落著她老公。
她老公開始也沒說話,他開著車呢,隻是張巧珍見他不說話越發來氣,直覺自家男人在姐妹麵前太不客氣,就多說了他幾句。
等到前麵一個紅綠燈,憋了一路的她老公一個急刹,就把車停那,他都無語死了,當誰是沒嘴還是怎麼的,
“不是,媳婦,敢情這老公如衣服,姐妹才如手足是不?我怎麼了,你叫我來幫忙我有說二話嗎?我可是連溫暖被窩都拒絕了的人,還會在意你說的什麼留下來照顧他們嗎?”
張巧珍…
“可是媳婦,你得好好想想,我能不能留在那?你忘了嗎,剛才我搬秀敏她哥的時候,她哥嚷的什麼?”
張巧珍一怔,她當然記得…
秀敏她哥一直嚷著什麼,“姚總…你彆走啊…你報警啊…你是怎麼騙我家小敏的…你怎麼對她的…你不配…配不上我家小敏…你個…”
張巧珍沒再想下去,實在是失了理智的秀敏她哥在那之後一直口吐芬芳了,捂都捂不住…